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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暗巷里的密谈

见过。

  月上柳梢时,顾承砚推开顾家账房的门。

  苏若雪正伏在案前,烛火在她发间跳,把账本上的数字都染成了暖黄色。

  听见动静,她抬头,眼底浮着血丝,却笑得清亮:“查到了。”她抽出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字,“张记名下的福昌纺织厂、兴和染坊、泰丰布庄,这三家工厂去年一年的进项加起来,还不够付账房先生的工钱。” “钱去哪儿了?”顾承砚扯下粗布短打,露出里面的月白中衣。

  “汇通银行。”苏若雪指尖点在纸上某个数字上,“每笔钱都通过‘上海商联’的账户转进去,而汇通银行的大股东......”她抬眼望他,“是山本一郎的表兄。” 顾承砚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

  打开来,是半块碧螺春茶饼,茶饼里裹着片碎纸——他在后堂捡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十月十五,商会聚会”。

  “张先生和山本商量着,要在秋茧上市前搞垮顾家。”他把茶饼推给苏若雪,“若雪,他们要的不是顾家绸庄,是整个上海的纺织业。” 苏若雪的手指抚过碎纸上的字迹。

  烛火突然晃了晃,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在风里摇晃的竹。

  “十月十五,正好是商会按月聚会的日子。”她抬头时,眼里有光在跳,“顾承砚,他们要在聚会上看顾家出丑,我们偏要......” “偏要让他们的算盘,砸在自己脚面上。”顾承砚接过话,指腹蹭过她手背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拨算盘留下的。

  窗外起了风,吹得烛火噼啪响,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幅“实业救国”的字轴上。

  “明天,”他望着跳动的烛火,声音轻得像片落在水面的叶,“我去商会递帖子。” 苏若雪笑了,眼尾的泪痣在烛火里忽明忽暗。

  她知道,顾承砚说的“递帖子”,从来不是简单的赴会。

  就像他昨日捏着副账时,掌心勒出的红痕——有些针,藏在账缝里是刺,握在手里,就是剑。

  顾承砚将商会请帖压在镇纸下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扑簌簌砸在青瓦上,那声音清脆而密集。

  他望着苏若雪用镊子夹起留声机钢针,铜制唱盘在烛光里转成一轮小月亮——这是她托跑单帮的王阿福从香港带回来的美国货,齿轮咬合的轻响像极了算盘珠子落位的脆亮。

  “今晚在聚贤楼,我会故意漏半句话。”他屈指叩了叩桌上的《申报》,头版“沪上纺织业秋茧之困”的标题被他划出道深痕,“说查到‘有人借蚕农之血养东洋狼’。” 苏若雪的手顿了顿。

  钢针悬在唱盘上方,投下细如蚊足的影子:“张先生会信?” “他信的不是我的话,是我的破绽。”顾承砚扯松领口,露出喉结处淡青的血管——这是他刻意在商会宴上多喝了两杯的痕迹,“昨日在张记后堂,他听出我是顾家少东家,却没当场揭穿。 这种人最怕秘密烂在别人肚子里,我漏的半句话,就是往他心口扎的刺。” 苏若雪突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颤:“所以你故意把茶盏碰倒,让茶渍晕在‘三井物产’的货单上?” “聪明人只信自己算出的答案。”顾承砚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留声机震乱的鬓角,“去把老陈头的阁楼钥匙拿上,今晚九点,我要让张先生的算盘珠子,全掉进咱们的网里。” 商会聚会那晚,聚贤楼的雕花屏风后飘着龙井香,那香气清幽淡雅,萦绕在鼻尖。

  顾承砚端着酒盏晃进偏厅时,眼角余光扫到张先生立在廊下,墨绿长衫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他故意踉跄两步,撞翻了茶案,在众人的惊呼里捡起半张碎纸,声音带着三分醉意:“诸位可知,上月顾家蚕房的白僵病......” 话尾被张先生的干咳截断。

  三日后的清晨,张先生的拜帖就落在顾家门房的铜盘里。

  红底金字的“张”字烫得刺眼,顾承砚捏着拜帖时,苏若雪正往他袖管里塞微型留声机——铁盒子只有火柴盒大,齿轮转动的轻响被藏在檀香里。

  小主,

  “他约我去法租界福兴里巷口。”顾承砚把留声机贴在耳侧,确认电流声均匀,“你在巷尾阁楼,留声机对准窗缝。” “老陈头的阁楼能看见整个巷子。”苏若雪替他系好盘扣,指尖在第二颗纽扣上多停留了两秒——那下面藏着留声机的开关,“我让阿福在巷口卖梨膏糖,有巡捕就敲三声梆子。” 法租界的黄昏来得早。

  顾承砚到巷口时,路灯刚亮起,昏黄的光把青石板照得像浸了茶的旧纸,那昏黄的光此刻仿佛也变得更加压抑,与他紧张的心情相呼应。

  张先生的墨绿长衫从巷尾转出来时,他正蹲在墙根逗只花斑猫——这是苏若雪教的,让他显得松懈。

  “顾少东家好雅兴。”张先生的声音裹着笑,鞋跟敲在石板上的节奏比往日快了半拍。

  他伸手要拍顾承砚肩膀,却在触到粗布前顿住,改而从怀里摸出个牛皮纸包,“听说顾少东家最近为秋茧的事发愁? 这是五万现大洋的庄票,权当给顾家补补亏空。” 顾承砚的手指在裤袋里捏住留声机开关。

  他抬头时,眼尾故意带出丝红:“张先生这是?” “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比说出来划算。”张先生蹲下来,与他平视,袖口露出的金表在路灯下泛冷光,“三井的山本先生最恨多嘴的人。 上月闸北的周老板,不过在酒桌上提了句‘东洋蚕种有问题’......”他顿了顿,“现在还在同仁医院躺着,说胡话呢。” 顾承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仓库里陈叔发抖的手,想起苏若雪熬夜查账时眼下的青影——这些情绪被他压进眼底,化作三分犹豫:“张先生是说......” “顾少东家聪明。”张先生把牛皮纸包往他怀里一塞,“只要顾家的嘴闭紧,往后上海纺织业的好处,少不了顾氏一份。”他突然笑出声,声音里浮起丝得意,“山本先生正筹备场‘信用风暴’,等那些死硬的民族企业家被银行抽贷、被蚕农堵门,整个上海滩的纺织厂,还不都得跪下来求我们收......” “叮——” 留声机的钢针突然发出刺啦响。

  顾承砚心头一跳,却见苏若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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