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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棋局边缘的暗潮涌动

细细的绳子,把顾承砚的脚步给拴住了。

  因为这是昨夜他在桌角刻下暗码之后,赵老板回给他的“有戏”的暗号。

  仓库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儿,赵老板的烟杆先伸了出来,烟杆上的火星子在暗处一闪一闪的。

  赵老板说:“顾少东家啊,你可真有胆子,大半夜的敢往我这三教九流混在一起的地方跑。”说完,他把大门敞开了。

  顾承砚往里一瞧,看见里面挤着七八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小商人。

  这些人,有的正搓着被冻得通红的手,有的就盯着桌上那盏煤油灯发呆。

  那煤油灯的灯芯上结了个老大的灯花,把人的影子都晃得模模糊糊的。

  “周老板上个月被山本压价,绸缎只能按半价收;王掌柜的布庄,货车在闸北都被砸了三回了。”顾承砚一边说着,一边把呢子大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这时候就露出里面月白色带着暗纹的夹袄了。

  这夹袄可是苏若雪今天早上特意给他换上的,还说“谈生意就得穿得稳重点儿”。

  他手指尖轻轻敲了敲茶碗,那瓷碗碰到木桌发出的清脆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抬起了脑袋。

  “我顾家的绸庄,可以给出年息三厘的贷款,期限是三年,不过就一个条件……”

  坐在最边上的染坊陈老板突然冷冷一笑,他右手背上有道刀疤,这刀疤是去年被日本商人的马仔砍的。

  他说道:“上个月刘记米行替荣老板讲了几句话,结果第二天米仓就起火了。”

  顾承砚没有搭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然后推了过去。

  陈老板把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叠盖着日商“松本株式会社”印章的合同,这合同就是山本要求各个商行“自愿”签的“包销协议”,最下面还压着一张银行流水单,“松本”这两个字在煤油灯下看着冷飕飕的。

  “这些东西,我会让人明天早上送到工部局档案处。”他说话的声音就像一片轻飘飘的雪花似的,“你们说说,山本这是公平买卖呢,还是强买强卖啊?”

  这仓库里一下子安静得都能听到灯芯突然爆开的声音了。

  周老板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伸手去摸那合同的角,问道:“顾少东家,你这是图啥?”

  “我就图咱们上海的绸庄染坊,别都被日本人当成提线木偶来摆弄。”顾承砚的手指关节抵在桌沿上,那桌沿上还留着赵老板用烟杆敲出来的印子,“你们都骂华通银行操纵汇市,骂山本压价破坏市面,我就在《申报》《新闻报》买版面,你们骂得越凶,顾家的贷款就越充足。”王掌柜的手猛地攥紧了茶碗,那手指的关节都泛白了:“要是……”

  “要是真出了事,顾家的护卫队和赵老板码头的兄弟们,就轮流守着你们的铺子。”顾承砚直接打断他的话,眼睛扫过在场每个人都紧绷着的脸,“今天晚上商量好的事儿,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我得听到至少五家商号在茶楼酒肆里开始议论。”

  赵老板冷不丁地用烟杆敲了敲地面,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是小李,他的帽檐上还沾着夜里的露水。

  小李凑到顾承砚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顾承砚的眉梢就轻轻挑了一下。

  等小李走了,顾承砚拍了拍陈老板的肩膀说:“陈叔啊,您染坊要用的煤球,明天早上会有十车送到。”

  陈老板脸上的刀疤随着嘴角抽动了一下,突然就站了起来,大声嚷道:“他奶奶的,我干了!”

  这一嗓子就像一颗火星掉进了干柴堆里似的。

  周老板用力拍着桌子喊道:“也算我一个!”王掌柜的把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顾少东家要是信得过我,我明天就去同福楼说这事儿!”赵老板叼着烟杆笑着,烟丝被火星烧得“噼啪”直响:“顾少东家这一招啊,就是要把水搅浑了看鱼蹦跶。”

  顾承砚系上大衣扣子的时候,外面已经露出鱼肚白了。

  他掏出怀表一看,秒针正好指在“6”的刻度上,比计划的时间早了一刻钟。

  第二天上午,阳光斜斜地照进顾氏绸庄的账房里,苏若雪的钢笔尖在算盘珠子上停住了。

  窗台上的茉莉花被风吹落了一片花瓣,正好落在她刚抄好的提货单上。

  “若雪。”顾承砚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他手里紧紧抓着一份《申报》呢,那报头的油墨味儿和茉莉香一块儿往鼻子里钻,就听他说了句:“头版。”

  小主,

  苏若雪伸手接过报纸,“外资银行操纵市场?民族资本遭围剿”这个标题就像一把刀似的,在她眼前闪了一道亮光。

  文章里详详细细地写着“华通银行好像是通过莱茵洋行向日商送钱”,还配了一段“匿名码头工人”的证词:“上个月十五号夜里,莱茵的货轮装了二十箱橡胶轮胎,都用篷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她用指尖在报纸上的铅字上轻轻抚过,突然就抬起头来说:“这个张记者把假清单写得跟真的似的。”

  “他还把苏记残章的事儿也给加上去了。”顾承砚指了指报纸缝里的小字儿,“还说‘好像是当年苏府倒闭案的关键证据又出现了’。”说完,他就走到窗户跟前,看着街对面华通银行的招牌。

  那招牌下面有几个喝茶的人正围在报栏前面议论纷纷,其中有个穿着粗布衫子的汉子,把报纸“啪”地一下拍在石凳上,大声说道:“怪不得山本的绸子卖得比咱们便宜,原来是用的低息日金!”

  午后那“知了知了”叫个不停的蝉鸣声,突然就被门环响的声音给打断了。

  顾宅的老仆人张叔捧着一个牛皮信封走了进来,信封上没贴邮票,就盖着个“法租界”的邮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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