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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划过今生新刻的"鞅"字,"那时我想,小蛇虽毒,却能护玄鸟周全。"
我望着她发间未干的血迹,忽然想起今生第一次见她,在栎阳宫的客卿住所,她端着铜盆的手还带着稚气。
"月儿,"我忽然伸手替她捋顺乱发,"其实你不必这样,我可以……"
"可以什么?"她忽然抬头,眼中有我熟悉的、渭水刑场那日的火光,"可以网开一面?可以违背秦律?"她冷笑一声,"您忘了吗?我们重生回来,就是为了让秦法不亡,让商鞅虽死,律法犹存。"
她的话像重锤砸在心上。
原来她什么都明白,明白我必须按律处罚嬴虔,明白这会让她失去最后一个亲人,明白我们注定要在律法的绞索里互相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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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我低声问,"你就甘心被绞索勒得遍体鳞伤?"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掉进剑鞘:"商君,您知道吗?"
她举起磨好的剑,刃口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前世我吊死时,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看着您完成变法。今生就算被绞碎,我也要做您剑鞘里的小蛇,哪怕咬碎自己的毒牙,也要护您斩尽荆棘。"
晨钟响起时,她替我系好剑鞘,蛇尾纹正好缠住我的手腕:"该去刑场了,"她的声音轻得像晨雾,"家伯在等您,太子在等您,整个秦国都在等您。"
我望着她眼中倒映的朝阳,忽然发现,她的瞳孔里有两个重叠的身影——前世刑场上被车裂的我,和今生举着剑走向刑场的我。
而她,始终站在原地,用自己的血肉,为我铺就新法之路。
刑场的风卷起嬴月的发丝,她发间的银簪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我知道,这一去,她将失去最后的亲人;我知道,这一斩,将彻底斩断我们与老氏族的情分;我知道,这一剑落下,律法的绞索将严实地缠住我们三人,直到天荒地老。
但我别无选择。
因为这是秦法,是我们重生回来的使命,是我们哪怕互相伤害也要守护的东西。
当鹿卢剑在晨风中划出弧线时,我听见嬴月在心底说:"鞅,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赴死,哪怕下地狱,我也要拽着你的手一起跳。"
血珠溅在她裙角的瞬间,我终于明白,所谓虐恋,从来不是单箭头的折磨,而是两个明知结局的人,互相拥抱着火与剑,在律法的绞索里,越缠越紧,越爱越痛。
而这,正是我们的劫数,躲不过,逃不开,唯有彼此绞杀,方能成就大秦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