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影子,我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瞳孔里,满脸烟尘,眼底尽是血丝。
"你是英雄。"我将棉球按在伤口上,用力得像是要把那些杀戮都揉进皮肉里,"只是英雄的剑,不该对向百姓。"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药汁滴在他心口,沿着"虞"字的刻痕蜿蜒而下,像一道未愈的伤。
"刘邦若得势,只会比我更狠。"他声音里带着辩解,却又像在说服自己。
我想起前世刘邦屠尽项氏时的诏书,想起未央宫前的血流成河,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下来:"所以你要先成为魔鬼?"
他猛地推开我,铠甲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我望着他捡起案几上的玉蝉残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帐外传来士兵清点头颅的报数声,与前世一模一样,像命运的计数板。
我摸出腰间的桃花香囊,轻轻放在他铠甲旁,转身时,听见他低声说:"明日带百姓去泗水活埋。"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差点摔出帐外。
月光落在我发间,与前世垓下的月光一样冷。
玉蝉残片在我掌心碎成齑粉,比任何时候都彻底。
原来有些路,就算重来千遍万遍,该流的血还是要流,该碎的城还是要碎,而我的心,早已在劫火中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