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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赵德胜垂头坐着,任由栀子在他身上下咒。
栀子拍拍手,用舌尖舔掉手上的血液,还剩一滴,就手抹在赵德胜的眉心,赵德胜脸上瞬间出现了毛衣扎脖子的不适神情。栀子笑:“好了,禁词咒,定位咒,还有缚舌咒。”
也就是说,赵德胜从现在开始对外说的话,都是有选择性的。
栀子很愉快:“老的放走了,小的呢?咱们自己留着吧,怪有意思的。”
林棋冰看了眼刀青,“他已经成年了,长了腿,去哪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目光移回栀子:“赵德胜和皮百里这项任务由你负责,你遥控就行。”
接下来就是赵德胜和刀青两个人的战争了,赵德胜一巴掌拍在刀青后背上,勒令他留在联军里,自己则顶着“刀青被扣留、联军看不上我、把我扔出来”的名头去投奔皮百里。
某种意义上,他说的也算是事实了。
刀青死咬不放,栀子也一边劝一边搅合:“把狗娃留下吧,要不皮百里那边没有说服力,而且也算个人质,老赵想搞小动作也得掂量掂量。”
赵德胜下意识瞪过去,转念一想栀子说话难听,但结果是他想要的,于是粗声粗气应和起来。
林棋冰拍板:“刀青跟赵德胜一起去。”
赵德胜不高兴了,刀青倒是眼睛一亮,但旋即产生一种被抛弃的委屈,林棋冰不再和他们多言,指示栀子做场戏把两个人扔出驻地后,转身离开。
出了实验室,宋启三项目好像有点成果,他正要汇报,被林棋冰按住:“等我回来再说。”
她急匆匆来到大会议室,在原地转了两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看刀青和赵德胜撕扯的时候,邪祟忽然有所感应,是分离在远处的一条邪祟触须。
不是沐朗,是香英兰。
之前去蓝莲花驻地的时候,林棋冰曾给香英兰留了一条邪祟触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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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那么远,邪祟视觉是连不上的,但能感受到,香英兰在焦躁地拉扯那条触须,很像不断把它卷在指尖,复而拽开,带来细微的疼痛感。
这是在传递什么信号呢?
林棋冰感觉那条触须的末端被按在硬滑的平面上,不断书写两个字,几次过后,终于明晰起来:面谈。
邪祟触须很快又没了动静,应该是被收起来了,想必是香英兰正处于别人的监视下,不便继续动作。
林棋冰刚站起身,总觉得直接瞬移到蓝莲花总部很冒风险,毕竟她那颗钴蓝珠子就产于蓝莲花。
过了焦躁的两分钟,香英兰又用邪祟触须写道:五分钟后,天空咖啡馆201。
天空咖啡馆?林棋冰去找李再查了地图,那是一家位于卷层云街区边缘的店铺,处于蓝莲花旗下。她捏紧钴蓝珠子,转瞬消失在大会议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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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咖啡馆。
上午的客流稀疏,店里只坐着三两个蓝莲花成员,就连店员的围裙都印着蓝莲花。店员将奶泡冲入咖啡杯,略微抬起眼睛,看向那三名客人。
这家咖啡馆被蓝莲花光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今天不对劲,店员想着,他们看上去并不悠闲,而且大都是生面孔。
其中两个高大的男子面沉如铁,心思不在饮料和点心上,只来回顾盼,像在警惕防备什么人。
而中间那个中等身高、面容精致的年轻男子,显然地位高于其他两人,他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喝了口冰水,脸上没什么笑容,“放松点,不过是出来透口气,紧张什么。”
左边同伴仍在戒备,“应光小哥,上面不会搞什么动作吧,毕竟那是首……”
首席两个字被他咽回肚子里,没敢明目张胆说出来,应光叹了口气,“不会,先生吩咐了,出来逛逛也是人之常情。”
应光落了几个字,其实他本来想说的是:最后一次出来逛逛也是人之常情。
他缓慢啜饮着冰水,心中一片瑟然,想到楼上人未来会经历什么样的事,饶是应光那颗冰冷的心也颤了一下,不,他不该知道的,最好马上忘掉……
可他究竟是人,不是机器,那种可怕的猜想萦绕在脑中,应光又灌t了一大口,目光再抬起时依然冷清。
左右两名下属还在扰扰,应光实在顶不住,站起身,“别吓唬自己,我上去看一眼。”
他越过柜台上了楼梯,天空咖啡馆的楼梯是纯白色,浮动着云朵般的淡蓝扶手,如登临仙境。应光拾阶而上,最终停在201包间门外,门隔音很好,关出一片死寂。
他没推门,甚至没有贴上去听听里面的动静,只是原地站着。
林棋冰是一分钟前,忽然出现在天空咖啡馆201的。
她来的时候,香英兰已经坐在纯白色的软绵长椅上,这里的天花板和地板都是白蓝色调,莹莹如玉,香英兰正对着一套白瓷描细碎小蓝花的茶具发呆。
林棋冰一出现,邪祟就感应到了外面的应光,如今事情已经明了,她放下反窃听装置,但没有开启,因为墙边闪烁着一道可疑的光。
那道光可被称为“反-反窃听装置”,换句话说,一旦有人试图隔绝这屋内的声音,会第一时间引发警报。
不过好在,这里只是禁止反窃听,并没有摄像头,香英兰目前享有短暂的、有限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