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瓜好像有点苦,“然后呢?上演中老年政(、)商勾结版的公主和赘婿?剧本是薛平贵对不起王宝钏,还是太平公主强占臣男?”
“都有一点吧。利益诱迫威慑里并非没有感情因素。”迟一婉说。
“老钱和那位公主从青年推拉到中年,但和对方一直没孩子,公主拒绝法律注册,更不肯放开分手——具体是单就公主不放人还是双方都不想放,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因为这个,老钱在外面和别人生了底火。”
最直接的证据的是,那位“公主”五官端正,钱默东年轻时是个大帅哥,底火的样貌并不好看,说明她的生母是个不为人所知的平凡女人。
而“公主”后来疯狂的攻击态度也说明了事实。
“你们做生意的真复杂。”栀子评价道:“那底火长大的环境一定不太好。前半段遮遮掩掩,后半段腥风血雨。”
迟一婉不否认这一点,她将话题转移回事件本身,“老钱的坠楼是个谜案,当时只有底火在场,所以警方怀疑这事和底火蓄意报复有关,毕竟自从底火的存在被发现后,三方都被卷入最尖锐的矛盾核心。只不过一直没底火的犯罪证据。”
他们都在四年前的新闻链接里看到了一个身穿高级套装的女人以帽纱蒙面,被拍到哭泣着离开医院。气质很出众,大约就是那位“公主”。
迟一婉总结道:“一直没和你们说,一是底火拒绝了所有联系,二是老钱到今天还没醒,年龄机能再加上卧床衰退,可能不会再醒来了。”
沐朗打字发过去:“老钱的昏迷,不是因为他在忏悔之城就重伤了吗?”
“在被卷入忏悔之城的那一刻,他俩在老钱的办公室里吵架,发生了肢体冲突。”迟一婉打字回复,“根据警方披露的细节,现场墨水瓶碎了,老钱的衣服有被推搡的痕迹,底火身上也挨了文件砸一下,但墨水痕迹没有来到窗边,所以无法断定最后那一推是不是底火。最后追责给了房屋建筑员,因为人可能是失足,但窗户是被一靠就倒的。”
所以可能是吵到一半,两人同时魂魄出窍在忏悔之城度过四年,然后还原瞬间,钱默东被超自然力量坠楼,吻合他数据实体的“昏迷”结局。
还可能更加残酷,钱默东的确是底火推下去的,在坠落前的瞬间,两人被直播系统抽走,前者的罪名叫“孳孽”,后者的罪名叫“弑父”。
阐鸢问:“灵魂炸弹呢?”
“灵魂炸弹对这种事情无效。就算推搡是真的,也不能控制底火去自首”沐朗说:“它满足了两个前提,第一是人被抽取时罪行未完成未落地,算是误判而非实罪;第二是受害人完完全全不仇恨不追责。”
群里沉默下去,沐朗扣下手机,最近他总有垃圾短信,点开是一串乱码。
又整理一遍通讯拦截后,沐朗无聊地坐在椅子上,此时夜深过半,最后一锅关东煮也熄了火。
一切安静下去,林棋冰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涌来。
沐朗捂住脑袋,纸巾团在手里,如渔夫熟谙潮汐般对抗这痛思的回浪。
他回来后很不喜欢光,光扼杀一切不确定的可能性,在光下他永远是孤零零一个人。
而黑暗是安全的,在黑暗中,他可以幻想身边还有一道默默无言的身影,只是没跟他说话。
他闭上眼睛,好像回到了黄昏街区的榴莲店,林棋冰在默默读文件,侯志弯腰弓背地坐在门口晒太阳,焦糖站在柜台后面整理榴莲盒……
而他静默地待在角落,享受这一切都没逝去的时刻。
好香的榴莲味道。
沐朗感觉自己在哭,但他不愿睁开眼睛,因为幻想中的他在笑。冲着那些光晕美好的影子,他们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既视感马上就要被系统送进下一个剧本。
他是唯一一个离开后还怀念忏悔之城的人。
林棋冰和Rum可以做出历史性的牺牲,可沐朗和False只想要大家都在的时光。
他尊重她。
但他好想她。
“又把我一个人抛在身后了呢。”沐朗在心里说:“虽然这次你记得告别了……”
沐朗又将在致命的梦幻中瞌睡而去,就像他之前很多次哄自己度过失眠那样。他带着难以察觉的微笑。
算了,就这样吧,带着这份回忆慢慢走下去,直到尽头的尽头。
“叮铃。”
外面小货车引擎熄火的声音传来,便利店门铃响了一声,门扉开启,冷空气灌进来。
这个时段要么是玩家刚从sub或者夜店归来,要么是谁在家深夜饥饿或犯了烟瘾。
沐朗困倦地睁开眼睛,灯光有些晃人,他哑哑开口:“欢迎光临便利店。”
哦,对了,还有黄店长交待过的夜间食品配送。他全忘了。
沐朗抽出一张签字本,从柜台后走出来,正准备登记录入,转身瞬间,手中的本子砰然落地。
店门仍被一支手臂撑开着,夜色昏融中镶嵌着一个明黄色的人。
林棋冰还穿着那身冲锋衣,发型利落,半张脸埋在高领后,一双眼睛黑幽幽地深邃,正表情沉静地看过来,一如往昔。
她提着早上黄店长交待过的东西。
“我回来送货。”那冷水一样的声音说道,然后她一步步走过来了,“不签收吗?”
沐朗使劲眨了眨眼,液滴从脸上掉下来,他双耳几乎要被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