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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母亲惊诧的目光中,他冷酷而决绝地诉说。

  “几年前一伙人追到我们家门口,你伤得那么重,我以为你要死了,我抱着你到处去求医师,可没人愿意救你!最后是我用现学的法术保住你的命。”

  “还有一次,陈曦差点被人抓走,那些人活生生拧断她三根手指,那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恨不得回到过去,将你的丈夫,我的父亲,扼杀在他与你成婚之前。”

  他越说,女人的表情就越痛苦,气得浑身发抖,扬手给了他一耳光:“你住口!”

  少年擦去嘴角的血,继续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想冲击化神,因为父亲死前就是元婴巅峰,他毕生的心愿便是能让境界更高一层。他没做到,所以你必须做——可笑至极。”

  女人闭上眼,再睁开时,她放下了手里的牌位,掌心多出一柄剑。

  “你爹死得早,没能亲自教导你,而我,我是个不称职的娘亲。”

  她用剑对着儿子,就像曾经对付那些魔修一样。

  “你偷学禁术,残杀同门,不知悔改!既然你执意做一个邪道修士,那今日,便让我这个当娘的来管教吧,免得你日后为祸苍生!”

  少年一动不动,剑刃穿透琵琶骨,而他的身影也在原地消散。

  “忘了说了。”他道,“这是分身术,您好像没看出来。”

  女人错愕地注视他消失,仿佛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孩子。

  同一时间,远在万里外的沈昼低头,捂住身上多出来的伤口。

  他的修行还没到位,分身受伤,仍会影响本尊。

  在他对面,披头散发的灰衣老者投来心不在焉一瞥,懒洋洋笑道:“看伤的位置,她应该没想杀你,是想将你抓起来。”

  老者印堂发黑,脖颈青筋暴起,瞳孔隐现红光,是入魔多年才有的迹象。

  沈昼没什么表情地包扎好伤口,说:“我知道。”

  老者随手为他注入一抹真气,道:“你现在怎么想的?还是要跟我走?”

  “自然。”伤口快速愈合,少年勾唇一笑,“我们走吧,师父。”

  *

  华灯在头痛中醒来。

  怔怔地醒了会神,她终于想起,为何天命宗听起来有些耳熟。

  因为这是五千年前覆灭的门派,被崛起的青阳宗侵吞殆尽。

  而且冲击化神居然还要历劫,那明明是一万年前才会有的事。

  华灯:“……”

  她翻身捏了把沈昼的脸:“你最好真的二十四,我不喜欢年龄大的男人。”

  “是真的。”

  沈昼不知何时醒来,挑眉看向她。

  他身上伤疤还在,只是看上去没那么严重。华灯检查完他的身体松了口气,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沈昼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如以往一样,但他从前最喜欢看她的眼睛,如今却半垂着眼睫,不知在看些什么。

  “你……是不是看不见了?”华灯缓缓问道。

  破境之时,将会真气失控,以至五感全失,她还记得这件事。

  “是。”沈昼并未隐瞒,回答得很随意,“我开了天目,还看得见你,不用担心。”

  “那其他感官呢?”

  “味觉最先失灵,然后是嗅觉、视觉、听觉、触觉。”沈昼笑了笑,“不过我还会听风术,不会听不见你说话。”

  华灯沉默地抱住他,过了会问:“要多久才能恢复?”

  沈昼说:“至少一个月。”

  华灯小心翼翼去碰他的眼睛,被他捉住手腕。她低声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快点好起来吗?”

  沈昼说:“有。”

  华灯惊喜地问:“是什么?”

  沈昼说:“多神交几次就好。”

  华灯:“……”

  她就不应该心疼这个狗男人!

  气愤地甩掉这狗男人的手,她踹了他一脚,拢着被子躲到床脚,以示自己抗议的态度。

  沈昼伸手去扯被子,故意抓住她,做出要神交的样子,华灯一个翻滚从他手下逃脱,听见他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他的元神根本没有过来,华灯此时也醒过味,一扬被子蒙住他脑袋,企图把他捂死。

  可惜她没捂得死,沈昼倒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腰。

  她发现了,这人笑点高的时候跟机器人一样,笑点低起来也是完全没下限。

  且和她一起,似乎笑点低的时候格外多。

  华灯无语地撒开被子,穿鞋下床自己跑出去玩。不出片刻,当她抬手想要捉一只花瓣上的蝴蝶时,一阵冷风吹过,蝴蝶被卷到了远方。

  她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在做这么无聊的事。

  她拿着鱼竿去池塘钓鱼,旁边的岸边就会莫名落下鱼粮,将所有鱼儿都吸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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