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冷冷地道:“你又跑哪喝酒去了?把时间放在修炼上不好吗?”
薛子非捂住耳朵,从树上一跃而下:“好了好了,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可为师就是改不了啊。”
他带来满身酒气,沈昼嫌恶地拧眉,后退了两步。
薛子非权当没看到,指着华府的方向道:“小无,你看见了吗?那女孩可是合欢圣体,以后的人生,她不会好过的。”
沈昼说:“好不好过都是她的命。”
薛子非说:“你肯定有办法,为师相信你。”
沈昼露出冷笑:“既然这么关心,你不如趁早收她为徒。”
“为师倒是也想。”薛子非叹息,“可惜为师一个双灵根的化神期,教不了天灵根的徒弟啊。”
华府灯火通明,华灯并未如她所说那样挨到毒打,他听见她的父母训斥以及安慰的声音,有很多人围在她身边,叮嘱她再也不要乱跑。
华灯惭愧地道歉。
不会有人想到,这个女孩的命运从出生就注定了,她会被各方势力争夺,成为认识或不认识之人的炉鼎。
“既然没能力。”沈昼讽刺地说,“那就别多管闲事。”
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薛子非浑不在意,双臂枕头,吊儿郎当跟上去:“行,我不管闲事,留给你管咯。”
那份记忆犹在昨日。
沈昼回神,脸颊被人捏了一把,华灯凑到他面前,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变成别人的样子?”
沈昼慢悠悠地说:“你叫他什么来着?”
“我叫他神——”华灯住口,轻哼了声,“我叫的是他,又不是你,你别想让我上当。”
沈昼似笑非笑:“叫他可以,叫我不行?”
华灯:“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变成别人的脸?你还怕我认出来啊。”
沈昼对这个话题显然兴致不高,随口说:“因为他好看吧。”
华灯愣了下,不解:“那张脸是谁的呀?”
沈昼看上去答得不太情愿:“我师父,薛子非。”
“你师父长得可真好看……”
“你就这么喜欢他的脸?”沈昼打断她的话。
华灯笑眯眯朝他勾了勾手掌。
沈昼审视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拗不过,弯腰靠近她面前。
华灯却踮起脚尖,吧唧亲到他脸颊,这才凑向他耳边开口:“你最好看啦。”
沈昼意味不明地哼了声,忽视他挑起的嘴角,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那嘴角的弧度实在压也压不住。
华灯拉起他的手,朝她最喜欢的酒楼走去。
现在回想起来,她早该发现的,能炼制出渡劫期都无法看破的法器,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这世上没有神仙,能做到这点的寥寥无几,偏偏她就遇到了,还遇到了两回。
从前她觉得那是幸运的一天,而现在,幸运前要加个“最”了。
只是……
你的确活到了我长大的这一天,也答应了我的请求。
可如果你的承诺已经完成,我还能拿什么来留住你?
金钱不行,什么也不行。
晌午的阳光烈得耀眼。
华灯的步伐慢下来,后知后觉发现,也许她没有自己想的这么豁达。
*
晚饭是在华府吃的。
吃完华灯就跑去打马吊,她开门见红,几局下来大赢特赢,小妹率先不干,父亲也表示抗议。
华灯只好请沈昼代为上场。
沈昼没玩过,但方才看了几局,华灯料想他已经学会。
他难得没拒绝这种“浪费时间”的游戏,坐下来玩了几把。
华灯数着,华母赢了五局,华父赢三局,华愿两局,沈昼一局。大家都很尽兴。
等散场时,她拽住沈昼悄悄说:“你可以啊,什么时候学会的?”
瞧着不显山不露水,居然还会控牌了。
沈昼笑着说:“我有吗?”
马上华灯就知道他有没有了。
这几天晚上沈昼不知道在干什么,总会出去一段时间,第二天回来再给她带礼物。有时是法宝,有时是首饰,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丹药,总之华灯照单全收。
然而没多久,她就发现,沈昼不仅给她送,给她爹娘和妹妹也送。
她娘爱喝酒,沈昼就送各种千金难求的美酒;她爹是个文化人,他就送孤本古籍,名家真迹,把她爹乐得合不拢嘴。
至于小妹就容易多了,反正送玩具就对了,这丫头也惯会胳膊肘朝外拐,沈昼送了几天,她居然都学会改口喊“姐夫”。
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