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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随渊半晌意识到,吵得不是夜色,而是他的心跳。
怎么回事?
他搞不懂,焦躁涌上,竟莫名让他生出火气。
宁随渊的心情向来都直截了当地表现在脸上,开心或不开心;烦闷或不耐烦,一眼就能看破。
注意到他眉宇间夹杂的阴云,扶荧心底也是一沉。
男人好哄。
平日里给颗甜枣就成。
譬如沈应舟,没有亲一口解决不了的事情。
如果宁随渊有所贪图,她的主动只会让他开心,没道理会生气,那他垮起个脸到底是给谁看?难道这不是他想要的?
“帝君”扶荧佯装不宁,小心勾过他的尾指,“我哪里做错了?”
她说话间唇瓣开合,露出雪白的牙齿。
宁随渊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定力,满心满脑子只想盯着她的嘴巴,还有说话间微微露出的舌尖。
看着也软,甚至比先前那个冒昧的亲吻更具有诱惑力。
喉咙干渴得厉害,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喧嚣沸腾,挣扎着想要破开理智疯长而出。
更是烦躁,宁随渊翻身而起,“我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她舍身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留下!哪能出去走走!!
扶荧急忙忙抱住他整条胳膊,“帝君不要将我留在此处!”
宁随渊皱眉,当即就要甩开她的手。
扶荧牢牢缠着,一长串话珠子似的往外蹦:“贺观澜随时会过来,我不想和他去太华山。那头一点都不好,帝君上次将我派过去寻制解药,就那一次,我便决定这辈子都不要涉足太华。”
扶荧心有余悸:“说不定,贺观澜如今就在暗处等着,帝君您怎能独留我在此不宁?”
她拽着他袖袍的手指遏抑不住发着抖。
宁随渊果真没再动,眉间似有所深思,而她也不敢松手,清凌凌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一言不发就让他高垒的心墙片瓦无存。
真是疯了。
就在刚才沉默的那一瞬间,他竟真的将自己代入贺观澜,甚至不受控制地幻想,若他是贺观澜,确实会趁机偷走她,然后
宁随渊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掩去所有低劣,缓缓坐回床上。
扶荧紧跟着放心下来,继续伏过去,伸手准备解他衣裳。
她的手又小又滑,柔软无骨,从后贴近像是盘旋过来的蛇。宁随渊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肌肉再次紧绷,反手桎住她乱动的手腕,眼中警告意味明显。
“做什么?”
他警惕十足,如此防备的姿态倒是让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扶荧怔忡一瞬。
“伺候帝君歇息。”
扶荧从决心假扮苏映微那一刻起,就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倘若身体可以成为武器,那么也乐得利用。
所谓“清白之身”只是世人赋予女子身上的枷锁,她不在乎,便是爱沈应舟,却也不会因此守节;即便沈应舟知道,他也不会怪罪她所做的这一切。
宁随渊闻声冷笑,甩开扶荧,“在你心里,本尊就如此随便,什么人都能来伺候?”
他面露不虞,阴潮之气比先前还浓了些。
扶荧面露茫然,明明是他最先挑起来,怎么到最后她倒是成那个不知好歹的了?
“可是,我以为帝君想”
“你以为?”宁随渊不满打断她,“你以为你国色天香,我就要受此魅惑?”
“”扶荧拿捏不准宁随渊心思,于是乖顺跪在床上,“扶荧不敢。”
“既然不敢,以后就注意言行。”宁随渊心烦意乱地松了松领口,趾高气扬的命令:“回你床上去。”
扶荧早就领略过他的独断独行,任性妄为。
然而面对这样的无端指责,她还是高看了自己的耐性。
扶荧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不喜欢勉为其难,这话是帝君说的。”扶荧顿了顿,“我只是向帝君证明,扶荧并未觉得勉为其难,倒是帝君”
扶荧根本不给其面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我以下犯上,犯您尊贵之躯了。”
“你”
宁随渊刚想发作,就对上她坦荡荡眉眼。
骤然歇了火。
他不禁捏紧指骨,气恼地背过身去。
的确,他一开始是想试探,是欲见她难堪,可真当她那样做了,他反倒不满。
她明明是不愿地,既不愿,又为何违背自己,曲意迎合?
不过是碍于他的身份罢了。
只要想到这点,宁随渊便如坠刀山,浑身刺的慌。
“那又如何?”宁随渊冷着脸,固执己见,“现在,立刻,从我床上下去。”
扶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