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sp;笑意藏不住地从她眼角流泻,晅光倾于身后,淡蓝身影笼罩其中,迷迷幻幻,竟如九天之上的神女,无端透出几分难以抓住的孤越圣洁来。

  宁随渊神色不惊,拂袖使果子落入手中,沉默交给扶荧。

  她弯腰喂鹿,那鹿儿也懂事,先是贴着她的掌心蹭了蹭,最后才细嚼慢咽吃了起来。

  见扶荧对鹿儿照顾有加,宁随渊不禁双手环胸,冷冷嗤了声:“丑东西。”

  这鹿确实难入魔尊的眼。

  它身量小,鹿角大,全身灰不溜秋,没一处能看的。

  扶荧假装没听到,把剩余的果子递过去:“帝君可要试试?”

  “不试。”宁随渊挪开头,“太丑。”

  扶荧听罢笑了笑:“这是雀儿鹿,它们的皮毛会随心情变幻。若能讨它们喜欢,便会像孔雀一样露出七彩色,帝君当真不试试?”

  扶荧还小的时候,最喜欢和沈应舟漫山遍野地找雀儿鹿。

  两个小孩打赌,看谁能让雀儿鹿变色。

  那时候雀儿鹿难找,半个月才能偶遇一次,每次都是扶荧赢。她小时候长得粉雕玉琢,最讨长辈和小动物的喜欢,便是雀儿鹿不敢靠近,也会远远地对她露出七彩的鹿儿角,扑灵闪烁,漂亮极了。

  沈应舟不服,一路上都气鼓鼓地不和她说话。

  扶荧原以为他是嫉妒她的可爱讨喜,直到有一次,有几个泥巴孩子说她丑,沈应舟反倒是恼了,连夜套入麻袋,把对方拖到小黑巷子揍了一顿。

  揍罢还不忘发狠,凶恶地指着他们灰扑扑地脸颊叫嚣:“雀儿鹿都觉得我家慕宁可爱!这双眼珠子长你们脸上就是白瞎,光会看路不会看人!呸!”

  第二天邻里上门讨要说法,阿爹自觉理亏,点头哈腰,好声好气一顿相劝,这才平息对面火气,可是唯独没有对沈应舟的那句话道歉。

  因为在阿爹心里,慕宁就是全天下最可爱漂亮的姑娘。

  毕竟打人不对,沈应舟自也免不了责罚,好在阿爹不是善于动武的暴躁脾气,只让他抄写书文。

  那夜就着快要烧尽的烛火,沈应舟对着一直陪着他,昏昏欲睡的扶荧解释:“我不是讨厌慕宁赢我;我只是嫉妒雀儿鹿。”

  扶荧听不懂他的话,下巴抵在桌前,大眼睛眨巴眨巴。

  小少年脸蛋红红的,字也抄不在心上:“我没有长漂亮角,不能变七彩色,如此自也不能惹慕宁开心。”

  他只是想想让扶荧每天,每时,每刻,都能像见到雀儿鹿时笑得那样开怀无忧。

  可他不是雀儿鹿,没有能让她开怀大笑的鹿儿角。

  因此苦恼,所以不悦。

  后来沈应舟还是做到了。

  他长成了一个有担当,知退让,懂善德的男子,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扶荧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直到他死前,都未曾让她落过一滴眼泪。

  果子吃完,雀儿鹿歪着脑袋盯着宁随渊看了半天,正当宁随渊以为它要变色,不免得意之时,就见雀儿鹿仰着脑袋跑回到扶荧跟前。

  它用下巴顶了顶扶荧的手指。

  只见那双巨大的鹿角隐隐散发光辉,褪却深色,变为玉石般的五彩斑斓。

  雀儿鹿围在两人身边一蹦一跳,爪印落地生花,片片绽放,最后踩着日辉奔进森林,消失无踪。

  不管看了多少次,扶荧仍会惊讶于生灵的美丽。

  她良久才回过神,扭头却见宁随渊黑着脸,神色欠佳。

  过了会儿,他朝林中踱步。

  扶荧不禁叫住:“帝君去哪儿?”

  宁随渊:“抓一只带回九幽。”

  “?”扶荧焦急拽住他袖袍,“雀儿鹿是瑶山之灵,九幽阴潮之地岂是能养活得了的?”

  她顿了下,“雀儿鹿吃完帝君的果子才露出七彩色,本就是帝君的功劳。”扶荧哄诱,“它来我身边,也是怕我看不清晰。””?”

  “???”

  什么意思,她认为他会因为一头鹿和她争风吃醋?

  宁随渊眉心夹紧,语气急促许多:“不是这个,是”

  “因为什么?”她长睫轻颤,等他说下去。

  那双眼眸近在咫尺,宁随渊倏然恢复理智。

  他咬了咬牙关,硬生生将那股冲动咽回去,回归的理智让他避开相接的目光:“没什么。”

  三个字,冷淡又自持。

  “那”

  扶荧正要说话,冲上印堂的眩晕让她脚下晃了两晃。

  敏锐的反应力让宁随渊在她晕厥前迅速将她的身体揽入怀间,“怎么了?”他低头,看到她脸色苍白,犹如雪色。

  “略有眩晕,许是近日累了些。”说着,扶荧惊咳起来。

  他隐约觉得不对,一把抓起她的手,灵气顺着手腕的内关穴探入灵田。

  灵台不稳,四脉混乱,分明是丹府沉浮之象。

 &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