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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经之处,所有见到的商队、平民皆避让不已,不敢招惹半分。
甚至还因
此惊动了两个小县城的守门人员,误以为他们是来寻仇之类的,不敢放入,直到见了童启特意托县令大人开设的“游学文书”,这才半信半疑的令他们通过。
环县距离伊川,大概有1000公里之远,光是坐马车,就要行驶二十多天!
再加上官道不平,多有颠簸。
童启头一次长途跋涉跑这么远,差点将胃都给颠了出来。
到了地点后,别说去救人了,自己便先缓了个十来天,这才开始慢慢打听起曹家人的事情来。
一来二去,倒是比岳灼华偷摸跑出来还要晚上几日。
话说曹家一众,乃世代居住在京城的书香世家。
曹家家主曹钟诚,祖上更是担任过开国皇帝赵爱国的先锋营粮草官。也因此,其父娶了四皇子母亲身边的首席女官后,便算是与四皇子多少沾了点关系。可谁能想到,正是因为这一点关系,导致他们全家皆被牵连,判为四皇子一党,皇帝震怒之下,令其流放西北!
远至环县!
曹家上上下下六十多口人,被发卖的被发卖,被判刑的被判刑,最后只剩下六个嫡系,一肚子委屈,有苦难言,来不及辩驳,便踏上了离京的路。
一路上受尽冷眼折磨,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未到达目的地,便已经因高热死了两人。
曹钟诚抱着自己的发妻,哭的痛彻心扉,小孙子刚刚殁了,陪伴大半辈子的妻子又离他而去,这世上,哪里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
“都怪我,都怪我啊!”
若不是他看不清局势,误信了那四皇子,也不会在年近晚年,还遭此大劫,更重要的是拖累了家里人,今后还有何脸面,再去见地底下的列祖列宗呢?
曹婉欣满眼含泪,端着水过来劝道,“爹,娘和辉儿本就身体不好,担不住这路上的辛苦,如今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您身子要紧,都已经两日没吃过任何东西了,好歹喝点水,咱们这个家,还需要您撑着呢!”
“是呀,咱们家里还要靠您呢,您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大嫂刘氏站在旁边跟着一同抹泪劝道,这才让曹钟诚多少缓过来了一些。
“衍儿呢,他如何了?烧可退了?”
问及丈夫,刘氏忙回道。
“已经退了!昨日从官差大哥那里借了一副药,勉强灌了下去,只是腿上的伤,依旧还是不好……”
那哪里是不好?
是已经快烂了!同行的官差曾半路揭开看了一眼,差点吐了出来,那黑紫色的伤口已经有了腐烂之意,臭味熏天,即便撑到了环县,想必也是治不好了,只能锯掉。
一想起丈夫那样风光霁月,如青松般骄傲的人,今后都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为生,刘氏便忍不住心中阵阵发痛。
旁边的曹婉欣也只能跟着默默垂泪。
去年,她还在京城里和闺中密友岳灼华打赌,说今年珍品阁上新的第一波首饰,自己的未婚夫会不会替她抢下,可谁知今年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原本说好的亲事,也吹掉了。
好好的家,就这么四分五裂,只因为圣上的一句话。
多么可笑。
但凡真正经历过这种事的,都很难不对这朝廷报以怨怼。
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厉害的人物,来到这环县,都得被磨掉一层皮,再也记不得家门之地!
由于挨着边境,又地处荒凉,每年被流放至此的犯人,不在少数。
县令大人早已经形成一套固定的逻辑方式,那便是别管你是谁,统统去做苦力去!
能活的下前三个月,再说分配之事。
男子们,从未拿过锄头的手和肩膀,如今个个却要扛起比自己身体还要重的泥沙来,修筑城墙。
女子们更是不得闲,整日忙着下地、开垦、劳作。
从睁眼开始,便在干活,稍有歇息,看守的衙役便会一鞭子抽打过来。
这尚不是最惨的,最惨的还是数此处临近西夏,有大部分的西夏人在当地为虎作伥,欺压百姓,动不动便以劫掠女子羞辱为乐,可城内的县令却压根不管,不仅不阻拦,还隐隐有着讨好奉承之举。
这便使得不少有姿色的女子日夜惊恐,连睡觉都不敢睡熟。
尤其刘氏与曹婉欣,两人怎么也曾是京都小姐,一张貌美的脸无论怎么遮掩,哪怕被抹上锅底灰,可那细嫩的皮肉,也照样难掩惊艳,走到哪里都能吸引过来一片垂涎的目光。
还未入住多久,便已经有不少人盯上,跃跃欲试。
曹婉欣夜夜颤抖,含着泪祈求岳灼华的早日到来,对方自闺中起便始终护在她身前,临走时,更是答应了她,不论如何定要见她一面。
她想着,起码要忍到对方过来,亲眼见过之后,再去寻死。
否则岂不是毁约了吗?
而官道上,岳灼华也确实为了那约定,拼命往环县赶去。
因着被父亲关了禁闭,她难以走正道,更没有通关文书,所以只得称病让丫鬟暂替着,自己则趁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