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此事还真做不到。
谢君仪如今早已远非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孩了,他将赵天阙一行人送进宫后,并不回家,转头便去找了杨舟万、常仕进等人。
共同八卦郭胜开与山长互通书信的事情。
“听说他给山长写了好几封,慰问身体的信件,山长实在拗不过,便回信吐槽了一番顾知府,结果他立马便让吏部侍郎家的小姐禀告了自家父亲,我来时,那顾信之已经被调走了,去了岭南,算是妥妥的贬谪!可能耐死他了!当谁做不到呢?惯会出风头!”
谢君仪酸酸的说道。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吃了山长写信的醋。
但明明都是同一届入校,按理说,算是真正的同窗,可就因为对方早学了几年,便早早的当了官,给童启做起事来了,而他却还是学生一个,等待着与第三届的学生们共同科考。
简直气死人。
常仕进好笑的给他倒了杯茶水,安抚道,“那有什么,大家都是书院里的学生,早一届晚一届有什么不同?”
那当然不同了!
谢君仪瞪大了眼,给常仕进讲述着自己的“分级”。
像是童山长亲手教出来的第一届,童启肯定是最上心,最熟悉的,第二届次之,第三届便勉强只能认清楚几个名字了,等到第四届呢?
直接山长都换了个人!
“你觉得是童山长任中进的书院好,还是柏老先生任中进书院的好?当然我没有看不起柏老的意思,但你应该也听过两者的课,童山长教学的方式可是和大奉朝内所有的先生都不同的!”
而柏老却与其他大儒,没什么两样。
常仕进顺着这个思路,沉思起来。
确实。
不同的山长,教学理念的不同,导致学生风格也会完全不一样,山长重视实用,教他们以百姓为本,不拘规则限制之内,只要能达成目的,遵从心中本能,无愧天地即可。可柏老等人却重逻辑理念,教他们为官之道,以圣上为主,要在规则内遵守条约,和光同尘。
很少说两者哪一种更好,但作为学生,他更喜欢童山长。
两人边聊着天,边回忆着在书院里的日子,往事历历在目,温馨又惬意。
而童启等一行人,也在长达半个多月后,兜兜转转,到达了南方。
河水此时已经被冻得结了冰,路上的行人步履
匆匆,似是难以忍受这瑟瑟的冷风吹拂,将整个脑袋、脖颈都围得密密实实。
求真书院内,领头登记的儒士听到他的名字,一脸诧异,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这才轻佻的笑了几声,道。
“没想到您还真来了?抱歉啊,今日已经是轮值讲学的最后一日了,您来晚了,不少听课的学生们已经各自回了乡,我们尚未准备好其他的日子,下次吧,等下次,我们再给你们登台的机会。”
说罢,竟连让他们进入书院都不让,直接便打算关闭院门,谢客了事了。
旁边的柳三变一脸愤怒,顿时上前大骂道。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算什么读书人?好端端的请我们山长来讲学,到了,却又说结束了?这请帖上分明说了,明日才是最后一天,打量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呢?如此捧高踩低,言诺无信,也敢自称君子?”
童庆安和童淳同样也气的不行,紧跟着附和道。
“对啊,这也太欺人太甚了一些,山长,我们走,管他什么邀请函呢,倒要将此事说出去,好好评个理,看看是否就是江南学子的品性!真是令人开了眼了!”
那儒士登时慌张起来,连忙拽住几人,妥协道。
“罢罢罢,你们愿意讲,那明日登台讲便是,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呢?不过我事先可说好了,别怪我没提醒,来听课的学子们当真是走了不少,若到时无人听,那可不是我们的原因。”
对方耸耸肩,给其登记完了名字,也不说住宿安排,直接便甩袖离开了。
这还是童山长第一次遇到如此轻慢他的人,颇觉新鲜。
看来南方与北方对他的态度是真的确有不同。原本他还以为系统的声望值地图上,北方一片通红,如燃烧的燎燎草原,而南方却只有零星粉色,乃是统计不够清楚的原因。
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是不鸟他啊。
不同于伊川县一开始的学风不胜,江南之地,向来是书香门第聚集之所。
吟诗诵词者不少,识字率更是高的惊人!
即便童启凭借着各种功绩已经在朝堂上小有名气,但在南方,却依旧只是一个小小的儒生,大家依旧把他当作一个只是写了几篇文章,还算不错的人来看待,而不是像别的人一样,尊称其为“大儒”。
尤其是在他丧失了华夏书院的“山长”之位后,似乎有更多的人对其本身的价值估量,更低了几分。
就连掩饰,都已经不愿掩饰了。
安抚好学生们的怒火,他们沿着街道,开始寻找起住宿的酒馆来。
可许是因着轮值讲学的事,大大小小的驿站酒馆都已经被形形色色的儒生所占领。
即便离开了不少,可依旧还是有许多人因着各种原因,尚且停留在这座城中。
在连着问了好几家都没有问到合适的地方后,他们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