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轻轻地攥住她的指尖。
时年两岁的喻观寒开始打哈欠。
“我们现在在1523年的清溪镇。”符叶笃定说道。
*
她们试图找到出去的办法,或者找到消失的队友们。
但直到暮色将近,也没有头绪,只能先找地方休息,论起有安全感的地方,符叶只能想到横烟山。
她还想看看现在的山神庙。
跟她记忆的最初差不多,符越住的时候,不像她那样落魄,只有破碗烂碟。
虽然也没什么香火,但书香气良好地弥补气氛,幽静朴实。
符叶漆黑的瞳仁在幽幽烛光里闪烁,倒映眼前裂开缝隙的人形雕像,模糊不清的面容甚至带着悲悯。
“原来符越的雕像裂得这么早。”温浊玉惋惜。
每天睡醒的符越都会因裂隙而滋生恐惧,恐惧逐渐加深,相比什么符越因为爱情才发疯,符叶倒是坚信,他是被吓疯的。
“他实在是,太怕死了。”
然而,她跟符越都因为碎裂的雕像陷入误区,他们误以为结局将至。
殊不知,这是真正的开始。
当你力量有限,保全自己亦或是为帮助他人而加速自己的灭亡,会成为一种艰难的抉择。
只在意自己,终归会被放弃的,这是青青的筛选之道。
天色渐晚,两天一夜没睡的她们精神疲惫。
符叶将山神外袍披在温浊玉肩上,自己穿白色衬裙,站在风里感受气息。
温浊玉用树枝扒拉石头,自言自语:“如果很久不出去,海藻会派人来找咱们的。”
“我怎么没想到!”符叶突然合掌把温浊玉吓得拢紧衣服。
“想到什么?”
“海藻,海藻也在这里!”符叶快速说道,“她替青青观察所有的继任山神,必要时出手纠正,最近几年,她要向我射箭,要指引喻观寒来见我,不会离开横烟山的,但她现在住哪儿……”
符叶摩挲指节。
“我倒是能想到一处,只有我跟海藻知道的地方。”符叶将温浊玉沉重的身体拉起来,“死马当活马医,咱们去瞧瞧,就算海藻不在,那里也很安全,咱们可以过夜。”
黑夜里,两棵交颈的树如同合抱的人影。
温浊玉好奇地推开树丛后的巨石,随着符叶钻进洞穴,走到深处,她嘀嘀咕咕:“瞧着比我家卧室还宽敞,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存着天工石。”
洞穴空荡荡的,并无遮掩,甚至还有回音。
没能见到海藻,符叶并不意外,只是将露营灯挂在墙壁,这是海藻带她来的时候提的那盏,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符叶递给温浊玉晚饭,随后往外掏防潮垫、睡袋、暖贴、甚至还有枕头。
“要不是有徐容容的易容镜,我本来打算逃去山里当野人的。”
提起徐容容,她们双双叹气。
*
横烟山山峰相连,绵延三万米。
提着油灯的妇女布裙素钗,发髻有点歪,一缕头发散落,夜风里微微摇晃。
“咦——”
她将油灯凑近些,观察巨石旁的脚印。
“有人在里面,”海藻闭眼,语调拖沓,“未来的缘分,合该如此。”
曲径通幽,海藻慢悠悠走到深处,布鞋鞋底踩到砂石,窸窸窣窣。
洞穴里躺着两条看起来像是蝉蜕的东西,颜色异常鲜艳,她回身观察,站在角落戒备的两个女孩都面露惊喜。
对视的瞬间,温浊玉尖叫:“你看得见我们!”
“恁是鬼?”
但她的问题没能得到回答,头发乱蓬蓬的妖怪围着她手舞足蹈,甚至激动抱住她,小狗似的蹭蹭:“呜呜见到你好亲切,古代版的你居然和现代版没什么两样。”
“妮儿说话真有意思。”海藻尴尬扯扯嘴角。
相比激动的温浊玉,另外站着的妖怪浑身素白,要不是气色极好,海藻会以为自己能见鬼。
“你们俩有什么请求?”海藻拂袖蹭蹭灰,盘坐在地。
符叶和温浊玉干脆蹲在睡袋边,三人以油灯为中心,低声交谈。
“我们想知道,其余的三位队友在哪儿?”
“还有我们为什么会被分开呢?”温浊玉追问。
抱臂的海藻沉吟,干脆拔掉头上的木钗,在地面刻画,划痕虽浅,但足以看清:[1523年]
温浊玉惊呼:“你会写阿拉伯数字!”
海藻歪头的表情仿佛在说当然了,随后她在年份底划线,眼神幽幽望着她们。
“这时候你们在哪儿?”
“我们都没出生。”符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