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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汤的反噬与神的味蕾

  “呃啊啊啊——!!!”

  朱庇特再也无法忍受!他巨大的身躯在粘稠的意识洪流中疯狂地挣扎、扭动!雷霆权杖早已脱手,在“汤液”中缓缓沉没。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仿佛要将那被强行灌入的“味道”抠出来!惨白的电浆眼眸时而因极致的痛苦而爆裂出细碎的电火花,时而又被那“解脱的甘醇”诱惑得出现一丝迷离的沉醉!他的神躯在五种味道的疯狂冲突下,如同信号不良的投影,剧烈地闪烁、明灭,构成躯体的能量粒子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随时可能彻底崩解!

  他品尝到了。用他至高无上的神性味蕾,品尝到了这锅由他亲手播种、培育、逼迫,最终熬煮而成的“真理之汤”的全套风味。

  这味道,与他期待的任何一种“美食”都截然不同。它不取悦,不迎合。它只是冰冷地、粗暴地、将存在的本质——那荒诞、痛苦、渺小、挣扎,以及最终可能的平静与回归——一股脑地、强制性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停…停下…拿开…这恶心的…”朱庇特破碎的嘶吼在意识洪流中扭曲变形,充满了生理性的厌恶和神性崩溃的恐惧。

  然而,那浩瀚的意识洪流只是冰冷地回应着,如同汤锅本身的低语:

  “味道如何,陛下?这被烹饪的真理…合您胃口吗?”

  就在朱庇特的神性意识在这五味地狱中濒临崩溃、奥林匹斯神殿在意识洪流的冲刷下摇摇欲坠、整个宇宙农场体系的核心枢纽即将被这锅“觉醒乱炖”彻底淹没腐蚀之时——

  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在神殿最边缘、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悄然发生。

  被遗忘的土星爷爷,萨图恩。

  这位曾经的众神之王,如今的“作物质检员”,拄着他那根扭曲的藤蔓拐杖,一直蜷缩在神殿一根布满星辰尘埃的巨大廊柱后面。朱庇特的咆哮,维纳斯的尖叫,阿波罗的痛苦嘶鸣,恐怖的能量警报…这一切似乎都无法穿透他混沌模糊的意识屏障。他浑浊的眼睛半睁半闭,布满褶皱和星斑的脸上带着永恒的、孩童般的迷茫,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词语,口水沿着干瘪的嘴角滴落,在积满星尘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当那粘稠如液态星光的意识洪流——“真理之汤”的终极形态——轰然灌入神殿时,强大的信息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每一个角落。维纳斯瞬间崩溃,朱庇特陷入品味地狱。而这股洪流,同样不可避免地冲刷过蜷缩在角落的土星。

  没有痛苦的嘶吼,没有崩溃的挣扎。

  土星那混沌模糊的意识,如同宇宙中最古老、最坚韧、却也最迟钝的海绵,被这浩瀚的信息与情感洪流缓缓地、无声地…*浸透*了。

  他浑浊的眼睛依旧半睁着,但瞳孔深处,那永恒的迷雾似乎被这粘稠的“汤液”冲刷开了一瞬。无数破碎的、被遗忘的画面在他那如同布满尘埃的古旧镜面般的意识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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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坐在比奥林匹斯更古老的王座上,星辰是脚下的尘埃,银河是手中的绶带…

  * 朱庇特年轻而充满野心的脸庞,在雷霆中向他发起挑战…

  * 战败…神权被剥夺…意识被混沌侵蚀…被流放…被遗忘…

  * 朱庇特冰冷的声音:“父亲,您是作物质检员,不是偷菜贼!”…

  * 他偷偷触碰那团翠绿的人类意识样本时,指尖感受到的微弱温暖和好奇…

  * 还有…那滴从维纳斯滴管中坠落的、闪烁着致命虹彩的“痴情素”露珠…

  这些画面混杂着“真理之汤”灌入的、亿万人类存在的苦、怒、寒、静、甘…如同五颜六色的染料,被强行泼洒在土星那面蒙尘的意识古镜上。

  土星干瘪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含糊的嘟囔声似乎有了点变化。他布满星斑的手,无意识地松开了那根藤蔓拐杖。拐杖“啪嗒”一声倒在积满星尘的地上。

  他那由衰老星辰物质构成的、布满褶皱的神躯,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生锈的古老机器被强行注入电流、试图重新启动的…*震颤*!

  浑浊的老眼努力地、极其缓慢地睁大。瞳孔深处,那被冲刷开的迷雾缝隙中,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光*,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顽强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并非神力,也非智慧。那是一种被遗忘太久、被混沌掩埋太久、被冰冷农场体系视作垃圾的…*纯粹的、属于“存在”本身的…好奇与…困惑*。

  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一只布满星斑和老年斑的枯手。干枯的手指,如同颤巍巍的枯枝,伸向那弥漫在神殿中、粘稠流动的、由亿万人类意识熬煮成的…*液态星光*。

  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无形的“汤”。

  没有腐蚀,没有痛苦。

  只有一种冰冷、浩瀚、却又带着奇异包容感的…*流动*。

  土星那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圆了!瞳孔深处那点微弱的光,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油桶,轰然…*爆燃*!

  一声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生锈铁片摩擦、却又清晰无比到响彻整个混乱神殿的…*笑声*,从他干瘪的喉咙里,艰难地、却无比畅快地…*挤了出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苍老,嘶哑,带着亿万年的积尘,却充满了某种洞穿一切荒诞的…*大解脱*!*大嘲讽*!

  它像一柄生锈却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了朱庇特正在品味五味地狱的神性意识,刺入了维纳斯崩溃的呜咽,也刺入了那浩瀚奔涌的意识洪流!

  神殿中央,那粘稠流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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