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消失的地方,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在地面上铺成了一张白色的网。
“他去启动根须计划了。”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温热的液体滴在战术服上,晕开了一朵暗红色的花,“跟上!”
突击组的脚步声在洞穴里回响,就像擂在我心脏上的鼓点。
身后传来艾丽的呼喊,但雨声太大,我只听见最后几个词:“增援……二十分钟……到达……”
暗河岔口的铁门就在前方。
门把手上缠着的菌丝突然剧烈震颤,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我摸了摸胸前空荡荡的位置——那里本该有仿星石纽扣的温度。
王磊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博士,你们要活着回来。”
铁门后面传来机械启动的轰鸣声,混杂着某种类似树根撕裂岩石的声响。
我举起格洛克手枪,扣下扳机的瞬间,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像一台快报废的风箱。
暗河铁门后的轰鸣突然变调,我看见门缝里渗出的白色菌丝突然泛起诡异的紫光——那是世界树即将完成能量积蓄的征兆。
突击组的战术手电同时照向铁门,光斑里,无数菌丝正顺着门缝往外钻,每根都裹着细小的金属碎片,像披着铠甲的毒蛇。
铁门在李强的战术撞锤下发出扭曲的哀鸣。
我后背抵着潮湿的岩壁,能清晰听见门内菌丝撕裂金属的嗤啦声——那些裹着金属碎片的白蛇正疯狂啃噬门轴,紫光顺着门缝爬出来,在我手背烙下一片淡紫色的影子。
“三!”李强吼完最后一个数字,撞锤与铁门的碰撞声混着我的心跳炸开。
门轴断裂的瞬间,我看见陈雪的狙击枪托已经顶在肩头,她的食指在扳机上微颤,像根拉满的弓弦。
霉味混着臭氧味的气浪扑面而来。
指挥中心的应急灯正发出刺目的红光,照亮了正中央那台嗡鸣的装置——六边形的金属基座上,十二根水晶柱正随着紫光律动,每根柱子表面都爬满了与菌丝同构的纹路。
菲利普·斯隆就站在装置前,战术头盔已经摘下,灰白的头发被电流激得根根竖起,他左手攥着个银色遥控器,右手正往装置核心区的卡槽里插一张芯片。
“人质!”陈雪突然压低声音。
我顺着她枪口方向望去,墙角铁笼里蜷缩着五个人影,最前排的老者正用额头抵着栏杆,他后颈的皮肤下爬着蛛网状的紫斑——那是被世界树神经毒素感染的症状。
斯隆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眼睛因为充血变成了浑浊的暗红色。
他的喉结动了动,我听见他用带着东欧口音的英语嘶吼:“杀了他们!”藏在装置后的四个守卫同时举枪,子弹擦着我的耳际打在门框上,弹片溅起的火星落在我战术服的防火层上,烫出几个焦黑的小洞。
“陈雪!三点钟方向!”李强的92式率先开火,他猫腰翻滚时战术背心蹭过地面,带翻了个装着培养皿的金属架,玻璃碎裂声里混着菌丝被截断的尖啸。
陈雪的狙击枪几乎同时响起,右边第三个守卫的步枪突然炸成碎片——她没打要害,而是精准地击穿了他的枪托。
这是她的习惯:留活口问情报。
我趁机冲向铁笼。
脚边的菌丝突然缠住我的靴底,那些金属碎片扎进皮革的触感像被无数细针同时刺扎。
我抽出战术刀割断菌丝,刀锋接触到菌丝的瞬间传来异样的震颤——它们在共鸣,和装置的频率完全一致。
“林博士!”铁笼里的老者突然抬头,他脸上的紫斑随着说话的动作起伏,“别靠近装置!那是……那是用仿星石矿脉做的能量转换器!”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显然声带已经被菌丝侵蚀。
斯隆的遥控器在指尖转了个圈,装置的嗡鸣声陡然拔高。
我看见他拇指按向红色按钮的瞬间,水晶柱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血光——这是启动前的最后校准。
“干扰频率!”我对着通讯器吼,左手猛地扯开战术服内层口袋。
三个月前在NASA实验室,我用仿星石碎片做过电磁干扰实验,那些数据此刻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
当仿星石纽扣的余温王磊塞给我的触到掌心时,我突然想起王磊怀里婴儿攥着他手指的样子——如果这东西能干扰世界树的神经信号,或许也能打乱装置的共振频率。
“接住!”我把纽扣抛给艾丽,她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手里还攥着那台泛着幽蓝的平板。
她的蓝眼睛在红光里亮得惊人,指尖在平板上飞点的速度比我见过的任何时候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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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GHz!”她喊,“装置用的是世界树第二神经节的共振频率!”
仿星石纽扣被她按在平板的信号发射器上。
下一秒,装置的嗡鸣声突然走调,像台卡带的留声机。
斯隆的遥控器在掌心爆出一串火花,他瞪圆眼睛低头查看的瞬间,李强的战术靴已经踹在他后膝弯。
这个刚才还在指挥千军的防御指挥官像袋土豆般砸在地上,遥控器摔出三米远,在地面弹了两下,停在我脚边。
“老周!”陈雪突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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