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我追问。
“除非用世界树菌丝的衍生物。”赵博士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它们的细胞壁含有类似结构的碳基纤维,理论上可以替代。但……”
但菌丝衍生物会被世界树定位,会反向输送能量,会让整座武器基地变成菌丝的养分池。
我替他说完后半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会议室陷入短暂的黑暗。
有人碰倒了椅子,金属腿擦过地面的声音像道裂痕,撕开了方才的振奋。
“散会。”我听见自己说,“赵工、卢峰留一下。”
其他人鱼贯离开,张工经过我身边时拍了拍我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
门关上的瞬间,赵博士把脸埋进手里:“林博士,我是不是该早点说?”
“不。”我抽出根烟,又想起会议室禁烟,把烟盒捏得变形,“是我漏了。”我想起三天前北海道渔民的报告,想起智利矿场的绿色光斑——世界树的触手,早就缠上了我们的供应链。
卢峰突然把平板推过来,屏幕上是智利矿场的卫星图。
我凑近看,光斑边缘的纹路……和正北阵地的黏液螺旋纹,一模一样。
“林博士。”卢峰的声音很低,“矿场的‘不明生物入侵’,可能不是意外。”
我盯着平板上的绿色光斑,后颈的皮肤又开始发紧。
赵博士的马克杯还在地上,残余的茶水在瓷砖上洇出深褐的痕迹,像朵即将绽放的菌丝花。
卫星电话在桌上震动,显示着“智利矿场负责人”的来电。
我按下接听键,电流杂音里传来模糊的尖叫,混着某种黏腻的蠕动声——那声音,和正北阵地液氮下的荧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