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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爱丽丝坐在核心圈,在星盗的兵力支持下,她软硬兼施,让她的议长父亲给予了她议员象征的绶带。

  她的对面是晏止与哈克的联合舰旗,还有各地的代表。

  空旷席位间,一半屏幕仍灰暗,许多议员再已经不会再回来,在民愤中,这些始作俑者当然首当其冲。

  爱丽丝扫了一眼,只觉得他们活该。

  武力的威胁能显著提高办事效率。

  很快,污染者新法案草案通过初审,废星也被重新命名,废除对污染者的标签化编号。

  最重要的,建立“基因伦理”组织,对所有的基因污染者实行管理,并开始研发更先进的基因稳定剂。

  在议会结束后,她叫住了裴琮。

  “裴先生。”

  她郑重向对方鞠躬,感谢对方一路上对她的帮助。

  裴琮只是淡淡朝她摆了摆手,重新牵起西泽尔的手,和他一起并肩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爱丽丝在裴琮的背影中看出了一丝悲伤的意味。

  远处,钟声由议会塔顶传来,这新法生效的倒计时——

  自由的钟声第一次,为所有自由的人而响。

  这是污染者获得人格法理后,官方第一次承认的纪念时刻。

  远处港口,边缘星系难民登陆区升起□□,那是“自由通行”的信号。

  其后的还有无数需要完善的细节,现在,一切都不过都只是刚刚开始。

  裴琮站在悬窗前,指尖慢慢敲着玻璃。

  在灰暗窗玻璃里,裴琮看见自己眼里的光被都市灯火点亮,西泽尔的倒影贴在他肩头,永远追随着他身影。

  未来依旧不确定,但迷茫不再是囚笼,他们拆掉了那座真正的牢笼。

  城市灯火从他镜面眼底掠过,裴琮却像在等待死亡的倒计时,每完成一件事,他的神经就绷紧半秒。

  醒来、行动、失眠,再醒来。

  联邦基因库已经毁灭,那座牢笼确实已不复存在。污染者获得了人权,新的制度正在建立。

  他不再被人追杀、不再是异类,也没有如卡洛斯那样,因执念完成而离开。

  日子像被人为切割成一格一格,裴琮的执念忽隐忽现,沉甸又漂浮,让人分不清它究竟要他留下还是劝他离开。

  黄昏时分,裴琮在维兰德的实验室,找到了西泽尔。

  门一推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西泽尔独自坐在最里面。

  他背对门口,听见脚步,他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废料桶,发出“哐”的脆响。

  西泽尔上前一步,把裴琮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把这个人按进身体中。

  他低头,将鼻尖埋进裴琮湿冷的发间,深深呼吸一口,像要把那些翻涌不定的想法也一并吸进肺里。

  裴琮没有推开,只抬手贴在他后颈,眼睫微阖。

  西泽尔的身后是他们从联邦基因库里,弄出来的一台记忆提取仪,还亮着幽蓝指示灯。

  就是这个东西把裴琮的过去一点点展开给西泽尔看,让他完全知道了裴琮的一切。

  西泽尔空出一只手,从身上摸出了那支原始天鹅基因样本,试管折射出幽蓝色的光。

  他俯身贴近,嗓音微哑:

  “我会治好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裴琮眼底映着光,被西泽尔温柔地按进胸口。

  “首都星的南港有一栋房子,外面有整圈露台。你喜欢海风,就空出一面窗户天天让蓝天和海浪把房子填满。天气好的时候,能远远看到一座绿得发亮的小岛。”

  “看厌了就关窗,只剩我们俩。”

  裴琮微怔,抬手抱住了西泽尔,在的光影下,那一点短暂的安宁几乎不真实。

  “听上去很不错。”

  世间万物都跟着颠倒起来,不分昼夜,强烈冲击着两人的灵魂,

  西泽尔贴近裴琮的脸,声音低哑性感,对裴琮而言是十足的蛊惑:

  “裴琮,我十五岁遇到你时,你已经是个成熟的人。”

  而当我也逐渐成熟,我才明白你的成熟表皮下,藏着的腐烂的真心。

  西泽尔指尖轻轻蹭过裴琮的头发,“我很庆幸能遇到你。”

  裴琮垂眼,心底突然想起废星的一切,狼崽似的少年踩着泥水追来,西泽尔雨夜中缠住他,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废星上的西泽尔野心勃勃,前路未知但心中毫无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即将成功,也不知道自己会一步步成为星盗,种种挫折和机遇都在路上,但他现在只想坚定看向前方。

  这很好。

  时间的河流还在流,很多事无法阻止。

  西泽尔却忽然低声,像乞求一般:

  “裴琮,再多陪陪我。”

  灯火映出他眼底那点掩不住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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