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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是被老二的日子给吓着了。”老大说完就说,“爸就不是个明白人,遇上黄让妮更是听不懂个人话……之前说的那个斜眼姑娘,老三没一个眼能看上,一辈子过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老三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没了斜眼姑娘,等着他的是聋子,是哑巴,是瘸腿,是跛子。
四爷只能说,“我俩每周都去省城,抽空我们去看看。三哥过的好不好的,我能知道。你别担心了,赶紧回去吧。家里最近别离人!”
老大这才起身往出走,走了一半了想起了,脚步停了一下却啥也没说。
只是等四爷和桐桐下班的时候门口堆了不少小石头,像是从河沟了捡来的。
韩翠娥从里面出来,这才道:“老大抽空拉回来的,说是弄个管子,从井里往出压水,水管口放在大门外面,给下面用石子砌个池子,不怕门口湿的没法过人。”
四爷忙着弄肥料,给大队争取了接近分配量一半的氨肥,还给把拖拉机、耙地机上的零部件想办法给弄回来一些,这些都是最爱出问题的部位的零部件。越是农忙的时候越是爱坏,坏了真的是有时候十天半月都弄不来零部件修。
等忙完了,老大一个人抽空把这些活都干完了。
他进门的时候,桐桐正在收拾吃的,鸡蛋、大米、小米,一样一样的放好,“大嫂生了,生个姑娘,妈在那边照看呢,我回来取点东西。”
那四爷就顺势给车子调头,带着桐桐去了魏家。
魏家老两口子不敢说话,唯唯诺诺的。但看脸色就知道,不是很高兴生了个女娃娃。
老大却咧着嘴笑的就不停,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此时脸上才少了几分愁苦,跟四爷急切的说他姑娘,“我说叫明明,一辈子活的明明白白的,多好的。”
那就叫明明嘛!
韩翠娥晚上在那边呆一晚上,才生了,娃不好伺弄。
四爷和桐桐骑着车子往回走,桐桐低声道:“咱俩明年也生个孩子吧?”
四爷车头一歪,差点摔了。
“我都算好了,今年冬里要是怀上,明年正好生在天不冷不热的时候。”
四爷就笑,“好!”都听你的。
晚上躺下却在想,这样在混迹的日子还得过多久?三年?五年?好似天黑沉沉的,看不到尽头似得。
可再是看不到尽头,还是得有耐心呀!毕竟,人的寿数是有限的。这却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无法改变的事。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想,他都得坚信,尽头总是有管的。
县里几次想调动自己和桐桐,都被自己推脱了。
为什么呢?
这个时候出头的,将来身上一定是贴着标签的。自己只是想改善生活,却不想贴上任何人的标签。
如今公社的一把手是高健,以前他是主任,是二把手。现在跳上去了一级,公社的事他说了就算。
蛰伏……是得蛰伏。
但是蛰伏也不能等同于浪费时间,在自家的日子好过之后,就得为以后筹谋。
人嘛,总得做好两手准备的。万一自己预计错了,三五年不是尽头,十数八年才是,难道自己和桐桐要永远龟缩着,吃炖肉都偷偷摸摸的?
第二天她载着桐桐去上班的路上,他就说这个事,“人总得留够回旋的余地,才能屹立不倒。”
桐桐愣了一下,等着他往下说。
四爷就说,“与其上面不停的要人,把我往县城调,那就不如选择个别的去处。”
反正就是不看好现在在位置上的人,觉得这些人不能长久。
桐桐点头,认可他这个说法,“你想往哪里调动?”
四爷低声道:“劳改农场。”
嗯?
“河滩下面就有,但你不是说今年秋天怕是秋雨多,河滩有发水的可能?”
是有这种可能。
“那你觉得……把后沟那个地方收拾出来,将里面的人安置进去……”
桐桐掐了他的腰,“……那可得小心……”里面的人都挺敏感的。且有专门的人看着,带武器的那种,“你怎么会关注那个地方?”
“你以为今年夏天的西瓜是从哪里来的?”
从那个地方?
“嗯!”四爷应了这一声,然后沉默了很长时间,“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个事,也在旁敲侧击的了解里面的人。”
然后呢?
“功臣……永远都该是功臣。专家……永远都是专家,总会有用武之地了,折损了……太可惜了。”说着,他就叹了一声,“你没有进去过,你也没有见过那些人……你见了肯定会喜欢的。”
喜欢?
“嗯!就是突然觉得,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有那么些可以坐在一起坐而论道的人。”惺惺相惜也罢,为以后下注也罢,总之,起因一定是觉得喜欢,“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一次,你去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桐桐以要看河滩的湿度跟上面差多少为由,跟着四爷下河滩了。
那边地势低,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