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0-1720

/>   郭皇后更是给桐桐送来许多东西,不管用得上用不上的,都给送来了,“必须带!不许推辞。”说着,就抬手把人打发下去了,“我给你东西,那是因着咱俩的私交。跟其他的事情可不相干!朝廷那些事,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劝你呀,最好也不要去懂。懂那个干什么呢?你做的好,他们说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本分;你做的不好,他们说你果然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那你又何必呢?”

  桐桐一件一件的看着这些带去真未必用的上的东西,说她,“娘娘,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多学学大娘娘。我与大娘娘有分歧,那是我们的事。但就你而言,你得学学大娘娘做太后之前……你想想,她是怎么从谁也不待见的人走到如今的。学会哪怕一成,于娘娘来说,也是大有裨益的。”

  郭皇后轻哼一声,“你们人人都这么说!可我与她本就不同,她……爱先帝么?”说着,就摇头,“她不爱!她更爱权势富贵。若是先帝不是皇子王爷,她能爱么?你瞧不上刘美,可我却觉得,她跟刘美其实是一般人样,并无二致。”

  桐桐看她:真想给她把嘴缝起来!

  郭皇后白眼一翻:“我说的不对?”

  桐桐低声道:“娘娘,我觉得……吃人家的饭,就不该砸人家的碗。你得靠大娘娘给你撑腰,你就得学会乖顺……”

  “懂!”郭皇后看桐桐,“我真懂。”说着,又失笑,“我自己都觉得怪没意思的!你在吧,我还能跟你说说话,而今你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的时候,我心里倒没着没落的。”

  说着,从箱子里取了衣裳出来,“这是知道你要走的时候,特意给叫人给你做的。因着我,你一直都没怎么穿过女装,要走了,好歹叫大家看看,郡主到底是何种模样。”

  要走的这一天,大雪停了,整个京都雪白一片。

  一早起,桐桐就换上了皇后特意给准备的衣裳。也是第一次认真的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装扮上。

  纤细高挑,却也并不干瘦。鹅蛋脸的形状,因着瘦,显得脸上有一些棱角。这一不笑,便显得有些冷肃。

  芳蕊拿了珍珠来,“郡主,奴婢为您上妆吧。”

  珍珠妆么?桐桐只挑选了一颗大珠子,“置于眉间吧,脸颊上的就免了。”

  面颊两侧的珍珠,那是为了修饰脸形的。自己的脸都有棱角了,有什么可修饰的?

  乌发自然垂下,只一银色的花冠束起了一撮子头发而已。

  芳蕊端详了再端详,“太简单了。”说着就去拿那件红色的披风,“您穿这件吧。”

  “不用!县公孝期还不满年,取那件白色的。”

  白色的锦缎,上面绣着黄色的腊梅,只星星点点的,有红色的花蕊。

  穿戴好了,其余的也都放进最后一个箱子,开始往出抬了。

  伺候她的人都跪下告别,这些人她都不带,人家也不会乐意跟。

  来的时候带了全有一个人,走的时候带的还是全有一人而已。

  她一步一步的往外走,问全有,“怕吗?若是不想跟,留在京城也可。”

  全有腿脚很利索,“郡主,老奴得跟呢。”

  为何?

  “当朝殴打了御史,全身而退者,您是第一人。嫁县公,是您所想;去西北,亦是您所想。您所想的,都达成了。此一去,这不是贬谪,而是脱出樊笼,天高云阔了!老奴虽愚拙,这些还是看的懂的。老奴知主子的性情,因而跟的十分放心。”

  桐桐就笑,“那就跟着!你说的对,咱们是脱出樊笼了。”

  她脚步轻快,辞别了杨太妃,去太后宫里跟太后告辞。

  太后还是见了,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印象深刻的看见桐桐如此正式的着装。微微愣了愣,她才笑了,“这般着装,再做出小子的样儿,就不好看了。”

  桐桐郑重的跟她告辞,“此一别,何时能见不得而知。唯盼您康健长寿,洪福无边。”

  “你也要多保重,要记得来信。”刘太后说着就起身,取了头上的一根凤簪簪于桐桐的发箍上,“去吧!已自身为要,也要平安康健。”

  桐桐再致谢,而后就起身,缓缓的从里面退了出来。

  赵祯在皇后宫里,连四爷也一并带去了。桐桐一去,郭皇后就愣了一下,“原来你也是个美人坯子呀?”

  桐桐就看四爷,歪着头瞧他。

  四爷过来拉了桐桐的手,跟赵祯辞行,“……您放心,夏州之事,臣不会容其有失的。”

  赵祯扶起二人,“万事以自身为先,若是事不可违,绝不能勉强。罚你们,是国法;怜你们,是朕之真心。”

  “臣乃是大宋之臣,这亦是臣之真心。”

  赵祯又看桐桐,“桐儿啊——”

  “赐婚于他,我自是会以夫为先。敬他,爱他。”

  赵祯这才点头,又打量了二人一眼,“当真是一对璧人。”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山高路远,一路保重。”

  是!

  两人行了礼,桐桐朝郭皇后笑了笑,“娘娘保重!”

  保重!

  白雪皑皑里,两人相携而去。他们手牵着手,走的不疾不徐。

  桐桐挽着四爷的手,低声道:“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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