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0-1820

  “韩大人免礼。”曜哥儿指了指对面,“韩大人请坐。”

  饭菜规整好了,三五个人用饭,几个桌子拼起来的桌面上,摆着几十道菜。

  韩琦坐下,道了谢。可吃饭的时候只对着面前的米饭,而后便是面前的一荤一素两道菜夹。

  张元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暗指世子奢靡吗?

  他才要说话,曜哥儿将手里的筷子轻轻摆了摆,不叫他说话。他一边吃着,一边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着。

  韩琦用余光打量这个孩子,就发现这个孩子猛的一看,很乖很端正。可只要一笑,就带着三分不羁,三分野性。

  饭吃的很安静。等同桌的都吃完了,这才发现,其他人夹菜都用的是公筷,每道菜都动了几筷子而已。这会子吃完,饭菜还有余温,剩下的撤下去全给驻守换班吃饭的将士了。每桌添一个菜,不偏不依。

  反倒是他吃过的两道,就他一个人用他自己的筷子夹菜了。

  曜哥儿笑道:“韩大人,雍郡无浪费的习惯。谁动过的,谁得吃完。您慢用!”

  再一看他们吃过饭的碗,当真是一粒米都不见。

  韩琦看看自己面前,酱菜炒豆干,干煸腊肉。才过完年的时节,也没有什么鲜菜,半路上的驿站,能凑出来这些就不错了。这两样没别的,就是特别下饭。

  下饭的意思是:咸——不可避免的咸。

  一碗饭,两大盘菜。

  韩琦:“……”这个孩子怎生这般促狭。堂堂王府世子,顽皮至此。

  石元孙都不好意思,只得再要了一碗米饭,“韩大人,在下陪您用饭吧。”

  请!

  给两人吃的撑的腰带都松一松,上路之后那个渴啊!水囊里的水很快就喝完了,口干舌燥再被风一吹,更加的干渴。

  曜哥儿坐在马车上,靠着车窗磕着瓜子,这是寒瓜的瓜子,颗粒也很大,很饱满。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把瓜子皮往车窗外扔,然后端了一盏茶看着前面骑马的韩琦。吆喝道:“韩大人,上马车来饮一杯茶如何?”

  韩琦向路边让了让,犹豫要不要过去。

  马车靠近了,能闻见一股子酸甜的味道。

  呼延兄弟将马车门打开,车帘子撩起来,就见小泥炉正烧着呢,茶壶里咕嘟咕嘟的,不知道熬着什么?

  曜哥儿就笑,“梨、山楂、菊花、黄糖,可要饮一杯啊。”

  韩琦嗓子都快冒烟了,拱手道:“那就叨扰了。”

  马车停下来,韩琦上去。

  马车宽大,甚至能躺着。床榻是床榻,坐榻是坐榻。

  这是在大宋没见过的马车。

  韩琦就说,“雍郡之物,果然新奇。”

  曜哥儿就笑了,“本世子在这马车上长大的!马车跟着我每年横穿雍郡东西。”

  所以,奢靡吗?我一年大部分的时间门在马车上度过。

  韩琦一愣,抬头去看这小世子。

  这孩子靠在边上,只抬抬下巴,示意他喝茶。

  韩琦端了茶,看了小几上的书。再看看边上一摞子纸张,都是这位世子写的字,“马车上能写字?”

  “不能!”曜哥儿就道,“白日在马车上上课、读书,晚上停驻了,再写。”

  韩琦喝了一杯,指了指那课业,“臣能否一观?”

  随意。

  韩琦伸手拿了几张,这是一种跟宫里那位养皇子截然不同的风格。那个孩子写的字端正规范,而这个孩子的字张牙舞爪。两个人的笔力也不同,那个孩子的字就是一个孩童该有的笔力,而这个孩子的字笔力强劲,力透纸背。比一般成年男子的笔力都硬。

  他将这几页纸放下,又拿了桌上的书,这是一本《李卫公问对》。

  这书说的是唐太宗李世民和李靖这一对君臣之间门的奏对,君臣讨论的是兵法,是用兵之道。

  韩琦皱眉:拿君臣奏对的书给世子看,这世子领悟的是什么呢?

  第1815章 大宋反派(136)

  韩琦问说,“这书世子读到哪里了?”

  曜哥儿扫了一眼,“书……读读就好了。尤其是兵法,要当真,也莫要太当真。”

  这是何意?

  曜哥儿就跟他聊,聊打猎,聊晚上跟着娘亲去外面夜猎,“打猎就是一场战争,能以多胜少,我从不追求非得以少胜多。能强胜弱,从不去想怎么以弱去胜强。多、强,是战争胜利的关键。可若非要一战,以少、以弱对之,那看什么书,学什么兵法都没用。战争之法,唯一不变的便是——变!水无形,兵无常,此方有胜算。”

  “这是哪位先生教的?”

  曜哥儿将袖子撸起来,将伤口亮给他看:“疼了,就懂了。”

  陈旧的抓痕,崭新的咬狠,出现在小小年纪的雍王世子的身上。

  韩琦看着那还粉嫩的新伤口,“这是什么咬的?”

  “狼王。”曜哥儿炫耀着,“我们猎了七头狼。这是被狼王咬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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