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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好、好的。”

  教徒伸出手,用戒指触碰了一下水晶壁。

  他太过紧张,完全没有发现对面青年的眼睛正跟随着他的手指动来动去,像一只锁定逗猫棒的小猫,满脑子都是坏心思。等他放下手,青年也迅速收敛了自己的眼神。

  “进来吧。”瑞安没有去看水晶壁上缓缓合拢的门洞,转身径直走向床边,“我坐在这儿可以吗?”

  教徒一愣,望着那道毫无防备的清瘦身影,磕磕绊绊地说:“可、可以的。”

  脚步声逐渐接近,可瑞安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只好面带困惑地回头。

  教徒无措地举着双手:“抱歉……我没、没带梳子。”

  瑞安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看着对方的手露出浅笑:“没事,你可以直接用手指,轻一点。”

  “……好。”

  教徒用一个别扭的姿势驯服了双手,掬起一捧黑发,再张开五指,极其轻柔地梳理起来。

  冰凉丝滑的发丝从指尖一点点漏下,他的思绪也随之倾倒而出,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专注地为青年梳理头发。

  乌黑的发丝间还能看见青年白净的后颈和挺直的脊背,纤细修长却不可摧折。

  顶部的光线投射下来,瑞安看着对方影子的动作,大脑转动许久,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最后只好攥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用疑惑的语气说道:“我的手,好像跟你的不太一样。”

  话一出口他就开始后悔,按照这个话题发展下去,他很可能就要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强抢戒指了。

  瑞安破罐子破摔,回过身向教徒举起自己的右手,他的眼睑因心虚而开始泛红,但还是直直地注视着对方。

  “我们比一下?”

  教徒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只秀窄修长的手上,掌心中的每一道掌纹看起来都是那么柔软纤巧,淡粉色的指尖不太圆润,而是尖尖的,透着珠贝般的微光,像小猫爪子那样直直地往人心上挠。

  这样的手,即使沾染上肮脏的血,看起来也一定是很干净的……

  见教徒呆呆地举起右手,瑞安笑了一下,目光微不可查地扫过对方左手上的戒指:“你应该把左手交给我。”

  两只手在慢慢靠近,突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咳嗽声。

  “咳咳……”

  两人的动作瞬间停住,教徒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瑞安见状趁机一把捏住对方的手指。

  来人竟然是管家。

  他神情严肃地敲了敲水晶壁:“上面集合。”

  听到这句话,瑞安赶紧薅了一把教徒的戒指,糟糕的是没能成功,只得迅速收手,用笑容掩盖失望:“没事,你先走吧。”

  教徒满含歉意地冲他颔首,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要跟人比手的大小吗?”教徒一走,管家就恢复了原本的音色。

  瑞安见他慢悠悠地打开水晶壁往里走,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手,看向对方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幽怨。

  管家被这样的眼神看得一愣,了然道:“看来……是我坏了你的好事?”

  瑞安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跟对方多做纠缠,注意到对方今天忽然戴起了手套,顿时产生了不好的猜想:“你要去抓别的感染者了吗?”

  对方没有回答。

  “既然你并不信仰深渊,为什么要为深渊教团做事呢?”他犹豫片刻,继续说,“如果只是想消磨余生,你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管家摇摇头:“我没什么想做的事。”

  “那就去找。”瑞安说着就想站在床上提高自己的气势,但又觉得这样很幼稚,最后不伦不类地蹲在那里,双手搭在膝盖上,“先说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话可以好好说,不可以突然大喊‘你懂什么’然后愤怒地跑掉。”

  “你已经替父亲报仇了,我相信他也不希望你一直被困在原地。你身手不错,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冒险者,自由地行走在驻北大陆上。反正都是消磨余生,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那些新鲜事物呢?”

  他的视力不太好,所以每次与人对视的时候都格外努力。

  “选择的权利在你手中,我并不想干涉你的人生,只是希望你能随心而活。”

  “这样吧……”他捏了一下膝盖,认真地询问道,“既然你说你是拿钱办事,如果我给你很多钱,可以请你为我做事吗?”

  传入耳中的话语天真而动人,管家垂下双眼不愿直视青年,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许久后化作一声轻叹:“凡事都是有先来后到的……”

  带着心中微妙的怯意,他终于抬眼,自知目光太过沉重,只在青年身上停留了一秒就迅速移开了。

  “公主殿下,你的委托来得太晚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啊!

  瑞安瘪瘪嘴,然后听到对方话音一转:“那个……如果你不要了的话就给我吧。”

  顺着管家的视线望过去,竟然是他先前用来吓唬林恩的那团骨刺。手腕的断口迅速愈合后,那团骨刺就孤零零地落在了床上,红红白白的,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这个干什么?收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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