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话虽这么说,现在的他连起身都有点困难了。
那天瑞安依靠着这副唬人的外表,才能勉强在与林恩的交锋中不落下风,如果不能与对方面对面交涉,失去了外表上的蛊惑后,林恩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进而对他心生防备。果不其然,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林恩,并且受到了更加严密的保护和监视。
也许是因为那天得知了太多惊人的秘密,受到了太多刺激,畸变的痛苦陡然加剧。虽然有系统和凶兽的陪伴,瑞安还是觉得自己已经离极限不远了。
系统说今天是第八天,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撒满种子的花圃,只要精神稍一放松,身上就会瞬间“繁花盛放”。
尽管如此,瑞安心里其实并不急躁,首先急也没用,其次他一直将理智清醒的一面表现在监视者的面前,简单却有效地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林恩一定还在关注着这里,应该是想磨一磨他,然后等到最后一刻再出现,念叨着“只有我才能帮您”,逼他心怀感激地接受。
想到这些,瑞安就牙齿发痛,想要咬些什么来泄愤。
凶兽期期艾艾地凑过来,然后就被轻轻地踹了一脚。
“走开,洛威斯……”不想吃你。
“您还好吗?我的救世主。”
“才几天不见,您怎么将自己折腾成了这么虚弱的模样。”林恩施施然来到房间之中,凶兽刚呲牙就被他的目光吓得噤声,“没想到您还给我随手做的小玩意起了名字——洛威斯,无畏的勇气吗?”
说完,还落下了一声轻笑。
瑞安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只有轻轻起伏的胸膛能够证明他还活着。
“我说过,只有我可以帮助您渡过难关。瞧我给您带来了什么?”林恩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淡,自顾自地说下去,“这瓶珍贵的药剂可以帮到您。”
“曾经,我们在深渊附近发现了一个怪人,痴痴傻傻不会说话,但却能好好地活在深渊附近,甚至身上丝毫没有出现被感染的症状。”
“我们试图捕获他,但是那家伙力气大得惊人,教徒们一时不察便被他挣脱了,最终捕捉失败,只带回了一点血液。”
“神奇的是,这一丁点血液可以让感染者平静地死去,甚至死后的躯体也不会溃散成一滩血肉。我将其研究改良,然后交给弗伦奇制成了这瓶药剂,它不再致人死亡,甚至可以安抚感染者的血肉秩序。”
林恩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将手中的药剂轻轻摇晃,药液撞击瓶壁发出细微的声响。
“可惜血液只有这么点,提纯后制作成药液就更少了,这是仅剩的最后一点药剂——您想要的话,可以试着求我。”
听到最后一句话,蜷缩在床上的青年慢吞吞地翻了个身,将长发铺散开来,然后轻轻掀起那纤薄得能透出细小血管的眼皮,将异形的瞳孔露出一半。
那朵愈发生动的白色小花收缩了一下,一瞬间林恩浑身都萦绕着被锁定的危机感,原先笑眯眯的神情也跟着消失了。
明明还虚弱地躺在床上,瑞安却能睨着站立在床边的人,半晌后露出了温和无害的笑意:“你搞错了一件事,现在真正应该感到绝望的人——其实是你。”
他将左边的小臂支起来,骨感的指节在冷光下近乎于通透的玉石,嶙峋的手腕向后折去,轻而易举地超过了人体的极限。
咔嚓。
森森的白骨穿透皮肤,猩红的血液极其缓慢地向外流淌,仿佛体内已所剩无几。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崩裂声,在林恩震惊的目光中,断口处的骨刺向外延伸,蜷曲成一团红白相间的“花骨朵”。
“好看吗?还可以给你,看更多……”
青年痛苦地喘息着,又笑着望向他,漆黑的长发散落在床面,仿佛重击之下溅射开来的血迹。
“我应该还没摧毁你的希望吧?呼……如果你愿意求我的话,我可以试着继续保持理智,坚持得更久一点……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您可真是令我感到佩服。”林恩的声音中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竟然还能利用自己的畸变来玩弄别人。”
他快步走到床边,绕过那朵令人心惊的“花”,一把掐住青年的下巴,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给对方喂药。
瓶中装着醴红的药液,大约只有四分之一这么点,所以晃动间发出的声音也格外清脆。
在确保药剂一滴不剩的进入青年柔软的喉咙并且被彻底吞咽下去之后,林恩动作轻柔地摩挲了一下青年口中的尖牙,沉声道:“您可一定要坚持下去。”
说完,便神色不虞地离开了。
瑞安这才倒吸一口凉气,面目扭曲地咳嗽起来:“这不会是……咳咳咳……辣椒油吧?”
他现在喉咙里又辣又烫,简直就跟生吃辣椒素一样!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恩应该不会突然拿什么怪东西来害他。
【这不是挺有效的吗?人都活了。】
“咳、咳咳……”
瑞安咳了好一会,终于平复下来后,感觉自己浑身的肿胀感都消失了,折断的手腕也已经恢复如初。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血肉的秩序,一切都运转如常,好得不能再好了。
幸好他之前早早地开始装病,没有用最后的理智强撑着去面对林恩,不然很可能在一开始就会向对方屈服,更别提反过来威胁对方。
“你知道那是谁的血吗?”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