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从容道:“只是诈诸位罢了,我玄门道人,怎么可能与魔修为伍?”一句话说得正气凛然。违背誓约之事,她从来没有少做,魔修不太擅长这些,她自有规避的法门。况且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天谴她也不在乎。
姜璇玑和江慈竹听得心尖一颤,面面相觑,眼神中有几分茫然和不解。
魔修冷哼一声,没在浪费口舌跟赵平川争辩,她道:“既然来了,那就都不要走了。”
从潜入玄门的魔修暴露后,真人就知道瀛洲岛守不住,当然天幽城的目的也并非是坚守此地。她们深知玄门道人的做派,在撤离前要送给此辈一份大礼。至于此刻留在这里的道人——她们立场敌对,当然是能留下几人是几人,尤其其中还有大宗派的真传。
元婴魔修一拍身侧的豹,只听得一声咆哮惊天动地,雪豹如闪电般向着前方冲去,锋利的爪子如同刀刃般,在半空中留下数道撕裂的残影,四面顿时浮现出一股浓郁的腥膻之气。魔修道人也一掐法诀,一道瑰丽的光芒如红云般升起,爆出一团绯色的光芒。
言稚川定睛细看,那红云分明是由一只只血线虫组成,挪移间发出嗡嗡嗡的鸣声!这群血线虫十分凶悍残酷,以血肉为食,哪里管玄还是魔?它们风卷残云似的从地上几句残破的尸身上扫过,数息间便只余下累累的白骨堆砌在地。
言稚川“嘶”了一声,看得心中发寒。
看姜璇玑和江慈竹分明顾不上她,若再这样下去,没等到师姐来,她就要完蛋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炽亮如烈阳的光芒朝着最前方的一群血线虫一照。血线虫一僵,顿时哗啦啦的如尘屑般向着地面坠去,后来的血线虫无穷无尽,可也知道无法突破那道光华,索性一转对付别人去了。
“谢谢。”言稚川口舌含糊,她抬起头一看,被幽影似的单薄人吓了一跳。
病弱瘦削的人像是能被一阵风吹倒,她的浑身打颤,手中持着一面宝镜,似乎是九渊宗器峰出品的。
这人……赵玉露。
师姐的便宜妹妹。
她怎么没被江慈竹收起来?
言稚川愣了愣,正想说几句,哪知赵玉露看也不看她,脚步踉跄地朝着赵平川奔去,她眉头紧蹙着,神色痛苦:“阿娘,我好痛啊。”
那头正跟元婴魔修打得不可开交的赵平川面色骤然一变,她先前已经嘱咐过赵玉露有异变便将自身藏起,也留了个遮掩行迹的法器。她虽与魔修交易,可哪里能彻头彻尾地相信魔修?半真半假,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是借着魔修将湛玉节引来。
原本用替玉露找药材为借口,能让她过来。
可跟江慈竹她们一打听才知道,湛玉节早就抵达了。那么那日街上与她擦肩而过的道人,恐怕就是湛玉节,她若是听到那番话,心中必定起疑。
她的计划已被打乱。
故而在遇到江慈竹她们时,她毫不犹豫地为对方引路,借机撇清与魔修的关系,将一切都扔到“大义”上。有玄门道人作证,到时候她就算做出什么,也有转圜的余地。至于给湛玉节发的那些讯息,真真假假,完全是哄着她的,至于湛玉节信或不信,都不重要。
赵平川敛住心神,视线落在呼痛的赵玉露身上,剑芒顿时一个迟滞。魔修知道赵平川不好对付,眼神中掠过一道森寒的寒芒,借着这个时候,猛攻姜璇玑和江慈竹。这两人虽然勇悍无匹,可毕竟是金丹,哪能是老道的元婴道人对手?
眼见着就要被打死,一道滔滔之声宛如江海泛滥,轰然间生出。盘桓的剑芒好似水涌浪翻,给江慈竹、姜璇玑二人带来一线生机。两人忙不迭催动法力,从魔修道人的攻击范围逃脱。她们抬眸,望着踏着犀利剑芒而来的道人,喜不自胜:“太好了,是湛道友!”
她们有救了。
母女相逢,视线只得刹那交汇。
湛玉节眉头蹙了蹙,面如寒霜。她的眸光很快越过赵平川、赵玉露,落在鬼鬼祟祟藏在一边的言稚川身上。她将剑芒一扬,顷刻便杀破血线虫,掠到言稚川跟前,将她抱在怀中。
言稚川扒着湛玉节,嘴皮子不大利索,直接传音道:“先前那些魔修被你阿娘杀了,可她又与魔修合谋要取你剑骨,不知道到底什么个意思。”依她来看,赵平川对魔修的敌意不是假的,虽然也是恶霸,但没变成和魔修一样的红名。
湛玉节眉头紧锁,冷淡地“嗯”了一声。
赵平川的眸光在湛玉节身上逗留刹那,也没说什么,满心是身侧的赵玉露。
魔修见湛玉节出现,唇角的冷笑越发明显。雪豹身形飘忽不定,红线虫繁衍无穷。能被玄门道人找到路,想来外间也斗得不可开交了,得速速将此间的人拿下。她心念一动,放出了四道相异的光华,它们如同长蛇般舞动,四处绞杀。这护体宝光被打上一下,便铿然破碎。四野震荡,隆隆如雷。
“赵前辈。”江慈竹的催促声很急,要知道这里只有赵平川一个元婴道人,一路过来,赵平川 对魔修毫不留情,不管她出身等哪个宗派,想来是心向玄门的。
赵平川眸光幽沉,手中的剑攥得更紧了些。
若有若无的视线在湛玉节身上盘桓,她虽心中火热,可知道眼下动手,得不到什么好处。她自己一身恶名倒是无妨,但不能累得玉露不能在玄门立身。
数息后,她道:“玉节,先解决这魔修。”
湛玉节抬眸,也道:“是,听阿娘吩咐。”
江慈竹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平川和湛玉节。
原来是湛道友的娘亲?不愧是玄门砥柱。
她悬着的心蓦地松懈了下来。
那头魔修已拨动一簇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