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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尚未触及便被一股无形的气机弹开。

  “传承之路已经开启一年了。”言济之垂着眼睫,眉心深处浮动着几分倦色。

  钟湛兮道:“依照过去的记载,三五年也说不定,长久的甚至到百年。”她朝着言济之扬了扬通天宝鉴,烦躁道,“别惊鹊不去闭关休养她那破烂身体,隔三差五发消息问小稚的消息。”她都想去冲虚宗将病歪歪的别惊鹊一剑砍了。

  没等言济之回答,又使劲地戳了戳通天宝鉴,说:“还有天衡府那处,别惊鹊是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离天枢,推演推演推演——就惦记着那什么破天命。”原本九渊宗中的琐事都是分到各个峰头的,九渊峰这边她帮忙处理。可现在方知我不在,妙天音借口炼制能够辨认魔修的“无明之明”闭关,素已闲则留在玄天仙障那处镇守,沉重的担子就落在她的肩上。

  其余琐事倒是好处理,只是别惊鹊的执着让她心烦。

  当然,其中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担忧,就算有封名之印在,小稚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钟湛兮唏嘘叹气:“谈莲见怎么没给我们留下三个锦囊妙计呢?”小稚的身份,万兽宗常无欲知情、慈航斋掌教凌繁也知情。可前者自我封镇在十万大山,后者只是化神境,是谈莲见的徒儿,这两个宗派都算没有强悍的洞天坐镇,在廷议上话语权极少。“你说我要现在杀进天幽城——”

  没等钟湛兮说完,言济之就懒懒地瞥了她一眼,道:“说什么胡话?”

  钟湛兮噤声,可只安静了数息,又怅然道:“老二传回消息,天幽城也在找小稚。你不担心吗?”

  言济之仰头看着那株高大的树,恍惚间仿佛看到言稚川挂在树上看书的身影。

  她能不担心吗?但忧虑也没有用处。

  她慢吞吞地往法殿中走,良久后才转身说:“多采买些我们不产的物资回来,省得到时候其它宗派不卖了。”

  钟湛兮:“……”

  传承之路。

  言稚川在打散一堆化影后,双目无神地望向湛玉节,第三千三百六十次询问:“师姐,我死了吗?”

  湛玉节:“没死。”甚至更强了。

  她也是沾了师妹的光,在那团化影被打散重归元炁后,也成了她的修炼资粮。它们本身的纯度不比丹砂差,但在满是魔气的天地间,几乎散开的刹那便跟魔气纠缠在一起。她吸摄元炁的时候不得不剔除魔气,这种修行方式也让她的修为以极快的速度增长。

  元婴不比金丹,越往上越是难突破,许多人被根基限制,很有可能元婴便是终点,但她不是。

  元婴之上有化神,化神之上还有洞天,至于洞天往上——师尊并不多言,但就典籍的记载来看,魔劫后已无人得证道果。

  但谁不想去追逐道果?

  “这是第几年了?”言稚川哆嗦着问。

  “六千次日出。”湛玉节道。

  言稚川打了个激灵,哈哈笑了两声:“我竟然还没死啊。”

  湛玉节眸光微凝。

  金光破开重云,道道疾光宛如电光洒落,轰轰隆隆声不绝于耳。

  湛玉节道:“师妹,动手!”

  言稚川深吸一口气,脚下莲影重重,赤色的火焰如流星坠落,将天穹染成了血红色。

  剑术不借助小天她无法施展,至于鼎诀,其实适用的场景并不多。言稚川并不知道自己拨动魔种的本源力量,只将漫天红莲火当作是越发强悍的“鼎火”。陨星似的火焰如惊涛怒卷、骇浪疾拍,光焰隐隐显显,在言稚川法力催动下如长龙卷浪,横扫一片,声威赫赫。

  法殿外。

  魔修依然没能够从凡人身上摄取足够的命数,但已然是等不及了,摄命术对着魔修施展。

  有的魔修心甘情愿,而有的则是四下逃窜。别说是从其它传承之门溜进来的,连天幽城的魔修都无法拧成一根绳。

  在一次又一次残酷的掠夺中,最为强悍的魔修终于走向了法殿。

  可就在他逼近那条河看到驻守在那边的人时,一道轰隆巨响从法殿上方爆开。赤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宛如玉带般拖曳出数十丈的赤色长尾,光芒闪烁着,星雨堕落。一尊庞大而古怪的魔相虚影缓缓浮现,笼罩了半边天。

  魔修心旌摇荡,精神振奋,眼中满是向往和贪婪。

  桥边的覆玉沙皱了皱,很是担心。

  红光和魔相出现得莫名,消失得也快,一晃眼功夫,就只剩下微茫的残影,在高天之上,没有半点行迹在。

  矗立的法殿在呼啸的风中仿佛流沙之塔,以极快的速度崩塌。

  “怎么回事?”魔修心一沉,惊魂不定地看着前方。

  法殿崩塌后,惊雷炸响。

  一道沉闷如雷的声音传开。

  “根本魔经,传我魔道天骄言稚川。凡我门徒,皆行叩拜。”

  覆玉沙:“?”

  传承之路崩塌,滚滚的声音却没有消失,仿佛天地之音,在九夏大陆狂卷。

  而拿到魔道传承的言稚川陷入呆滞。

  不是,这得到了传承,还用大喇叭嚷嚷得全天下的人都听到吗?

  湛玉节也没有料到这一出,她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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