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谢恩

事姑姑,总归算是个熟人。

  她眨眼一笑,规矩朝徐嬷嬷谢过。

  徐嬷嬷见了她,心里软下几分,柔声道:“小主随我进去吧。”

  与此同时,凤仪殿内。

  因着昨儿个御前突然传出的晋封消息,许多人一宿都未合上眼,今儿个一早就来凤仪殿候着了。

  宫女侍寝,这在永康朝,可是几乎不曾有过的事儿。

  后宫这样的地方,向来是心思各异,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

  其中话最多的,惯数李淑仪。

  她幽幽瞧了门口一眼,忽然伸手掠过一旁青枝缠花的茶盏,染着艳色蔻丹的指甲在杯沿处点了点。

  “听说前儿个下午,是盈婕妤伺候笔墨吧,圣上向来疼宠你,怎得晚上没去瞧瞧你?”

  被她点到的盈婕妤一身胭脂色襦裙,额间是新贴的花钿,满脸骄矜。

  她一手拨弄着腕间的两只桃色玉镯,冷哼道:“李淑仪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时就藏在乾盛殿的书案下。”

  说罢,她复又抬眸瞧了眼李淑仪,忽而笑开。

  “瞧我,怎得就忘了,淑仪姐姐应是多日不见圣上了,又哪儿还能去乾盛殿的书案底下呢。”

  她捏着帕子轻笑。

  四周的宫妃们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有人瞧着李淑仪难看的脸色低笑出声。

  这李淑仪向来是这样,明明脑子不聪明,还总爱去招惹别人,每每皆被怼了回来。

  好在一旁的韩修容尚算沉得住气,一手敲了敲桌案,低声道:“好了,都是宫中的老人了,竟也为了这些没边儿的事儿闹起来。”

  “也不怕在新人面前丢了体统。”

  韩修容膝下养着当今唯一的皇子,就连仪妃梅妃二人都不得不给她面子。

  因此在宫中,她说话向来是管些用的。

  只是盈婕妤近来本就得宠,偏偏方才又被李淑仪挑起火气来,眼下也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

  “修容姐姐倒是好性儿,方才李淑仪招惹我时您不说话,这会子我不过说了两句,您便出来主持公道了。”

  说罢,她将帕子一甩,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殿中气氛一时冷至冰点。

  与此同时,蕴玉也跟着徐嬷嬷踏入凤仪殿。

  行走间,徐嬷嬷随口提点了几句。

  原来,因着宫中无后,凤仪殿原本空置许久,不曾有过总领太监和管事嬷嬷。

  只是仪梅二妃二分宫权以后,谁都不愿对方的人先一步领了凤仪殿的差事,一度惹出不少纷争。

  圣上烦不胜烦,就将自己身边的徐嬷嬷派来凤仪殿看着。

  寻常若无要事,徐嬷嬷是不过来的。

  走过前院,迈入正殿中,蕴玉低垂着眼,余光却不住地打量四周,汉白玉的柱子,墨玉的地板,就连窗柩也是雕梁画栋。

  刚一进来,鼻尖就能嗅到一股好闻的香气,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

  虽说蕴玉出门的时候早,可她毕竟是靠着双腿走来的,因此也并不比旁人早多少。

  眼下殿内几乎已然坐满了宫妃,见她进来,皆朝她投来目光。

  盈婕妤轻哼一声,微挑着眉望她,口中轻哼:“小小一个良人,真是好大的架子,竟叫咱们这么多人候着。”

  蕴玉听在耳中,浑然当做不曾听见。

  瞧着是坐在中间位置的,当不是梅妃,既是如此,索性也不管了。

  按理说,昨儿个她回了昭月宫,仪妃就该派人来将宫中的情形大致说与她听。

  不知是忘了还是什么,仪妃始终只字未提。

  蕴玉心中明白,仪妃这是要叫她吃些苦头,同时也借旁人的手敲打她。

  好在徐嬷嬷到底怜惜她几分,领着她在殿中一一见过诸人,多少不算失了礼数。

  有着徐嬷嬷的面子在,众妃怎么也是卖她一个薄面的。

  就连方才的盈婕妤,也是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应下蕴玉的见礼。

  见完礼,蕴玉转身至右边最末一个绣凳上坐下。

  前边儿那些宽敞舒适的椅子,都是给昭仪以上的贵人娘娘们坐的。

  屁股刚沾凳子,殿外便传来高昂的一声通报声。

  “仪妃娘娘到——”

  “梅妃娘娘到——”

  闻声,殿内诸妃连忙站起身子行礼。

  仪妃和梅妃并肩而入,仪妃一袭月色宫装,发间是成套的白玉头面,外头披了件雪狐皮的披风,颈间毛茸茸的领子将她衬地恍若仙人。

  而与她并立的另一位,一身凤穿牡丹的织金蜀绣宫装,脖间挂了串八宝攒珠璎珞圈,明艳夺目,气场逼人。

  她金色绣牡丹暗纹的腰封下,琳琅满目垂着好几条坠子,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好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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