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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周婕妤见她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眸中微微一沉。

  原以为蕴玉

  乃是宫女出身,最好拿捏,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心思缜密。

  周婕妤微微侧身,意有所指地朝藏珠瞥了一眼。

  蕴玉会意,含笑道:“藏珠同妾多年姐妹情深,婕妤有何话,直说就是。”

  周婕妤这才挑了挑眉,缓声道:“如今已是五月,依着惯例,下月初五,圣上会携各宫诸妃前往秋麓山围猎避暑,容美人对此可有兴趣?”

  自先帝登基后,便定下每年六月前往秋麓山避暑围猎的规矩。

  一则为躲避酷暑,二则也算是有些趣味。

  近来蕴玉诸事缠身,竟是将此事忘了。

  闻言,蕴玉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中茶盏,抬眸问周婕妤:“婕妤何出此言?妹妹这等身份,如何敢奢望?”

  周婕妤却是冷冷一笑,直言不讳道:“你不必与我绕圈子,如今这宫中谁不知道,除了梅妃娘娘和仪妃娘娘以外,圣上召幸最多的,便是你容美人。”

  说及此,她眸光一闪,语气温和了几分:“你如此美貌,若能趁着秋猎时更进一步,未尝不是机遇。”

  话音未落,妗心自她身后走出,捧出一枚木匣,推至蕴玉面前。

  蕴玉目光微垂,落在那木匣之上,并不伸手去接,反倒对周婕妤笑道:“婕妤此言,妾有些不明白了。”

  周婕妤勾了勾唇,抬手示意妗心将木匣打开。

  霎时间,一抹莹润碧色映入眼帘。

  步摇通体碧绿,金丝缠绕,细细雕琢成莲叶形状,其上并蒂双莲交错盛放,莲瓣间嵌着细碎珍珠,在灯火映照下泛起盈盈光泽,宛若新荷出水,温润雅致。

  此物珍贵,绝非寻常之物。

  蕴玉目光微微一顿,唇边笑意渐深:“如此珍贵之物,妾万万不敢收。”

  周婕妤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抬眸直视蕴玉道:“美人冰雪聪明,何须我多言?此物赠予你,只是聊表心意。”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几分:“此次秋猎,我要美人替我在圣上面前进言,带我同行。”

  蕴玉闻言,颇有些意外。

  半晌,她才斟酌着开口:“婕妤如何觉得,我一个美人,竟能左右圣心?”

  这话倒不是她的推脱之辞,她自己都没有自信,裴玄祁一定会携她一同前往。

  周婕妤神色一僵,颇有些不悦道:“你我皆身在后宫,若能彼此成全,总好过为敌。”

  “再说了,容美人可是瞧不起我这东西?”

  她话中隐隐有威胁之意,蕴玉敛下眸光,低眸瞧着茶盏中氤氲的烟气,许久未语。

  藏珠立于她身后,见状忍不住道:“婕妤主子”

  未等她说完,蕴玉便将话头截断道:“婕妤的好意,我收下了。”

  周婕妤见她态度松动,终是满意一笑,颔首道:“美人这样说,本主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话音未落,蕴玉便蹙眉失笑道:“只是婕妤也知晓,妾到底不过一个美人,人微言轻”

  “这是自然。”周婕妤面露冷然:“若是不成,本主也不怪美人。”

  说罢,她带着宫人离去,蕴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茶盏,眸光微冷。

  殿内,蕴玉瞧着周婕妤离去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眸子。

  见状,藏珠颇有些担忧道:“主子为何要应下?”

  蕴玉抬眸瞥了眼藏珠,轻笑道:“若是我不答应,你以为她会走?”

  周婕妤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只是自己可担不起她那般看重。

  这样的事儿,去求梅妃或者仪妃,显然要奏效的多。

  周婕妤虽与梅妃结了怨,可与仪妃却是井水不犯河水

  眸光微敛,蕴玉低声唤道:“藏珠,去打听打听,周婕妤近日同何人有过来往。”

  “是,主子。”藏珠颔首应下。

  蕴玉端坐于窗柩旁,抬眼觑着外间景色,指尖在窗台上轻点。

  方才周婕妤也给她提了个醒,秋麓山一行,她是要想法子去的。

  否则一去两三月,待再回来时,只怕裴玄祁早就忘了后宫有她这个人了。

  晚膳后,藏珠小心端着一盏素白茶盏进了内室,躬身递给蕴玉。

  蕴玉接过后仰头一饮而尽:“药渣可都处理好了?”

  私用避子汤牵连甚大,由不得她不多嘴问一句。

  藏珠也知晓个中深浅,连忙点点头:“都处置好了,待明日去浣衣局,奴婢便将药渣交予白嬷嬷。”

  蕴玉闻言轻轻颔首,心中总觉有些忐忑,不由得多叮嘱了一句:“定要小心收好。”

  藏珠当即应了,又服侍着蕴玉睡下,这才转身出了内室。

  翌日一早,藏珠便拎着西侧殿的衣裳篓子去了浣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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