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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妙因也带了过来,还请圣上恕罪。”
“无妨。”裴玄祁伸手敲了敲桌案,抬眸从崔妙因面上移开。
崔妙因原本因着裴玄祁注意到自己,正心生欢喜,却见他移开视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失落。
正这般想着,便见江尘领着钟乐之从帐外回来,随之一起的,还有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林承徽。
瞥见蕴玉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林承徽顾不得多想,上前一步便行礼道:“妾见过圣上。”
不等裴玄祁开口,林承徽便急急道:“圣上,容婕妤如何了?”
“钟乐之,给她瞧瞧。”
钟乐之闻言,撇了撇嘴,拎着药箱快步过去。
林承徽见状,心中稍稍安稳些,随即正了神色道:“圣上,臣妾自幼长于边关,熟知马性。方才容婕妤所乘骏马突然发狂,其中定有蹊跷,妾恳请圣上彻查!”
说着,林承徽当即跪下身子,朝着裴玄祁重重叩了个头。
裴玄祁斜睨她一眼,指腹摩挲着碧玉扳指,淡淡一笑::“你倒是同容婕妤要好。”
林承徽一怔,不知裴玄祁何出此言,不过也飞快回过神道:“容婕妤赤子之心,妾与她格外投契”
话音未落,就听上方传来裴玄祁的一声嗤笑,接着他淡声道:“行了,起来吧。”
“萧钰,鹿青,去查查,那马是怎么回事。”
萧钰同鹿青当即领命,将要退下之时,萧钰余光微瞥了一眼榻上的蕴玉,心中暗道,原来她不是什么宫女,竟是圣上身边的容婕妤。
萧钰既走,按理说崔妙因也该跟着一同退下,却被她自个儿寻了借口,说是留在此处同容婕妤说话解闷儿。
裴玄祁尚且生着蕴玉的气,闻言也不多说,只淡淡颔首表示同意,一旁的林承徽倒是皱了皱眉,这荣恩公府的女郎,同她们这些宫妃也未曾见过,何时需要同她们说话了。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仪妃梅妃等人也紧赶慢赶到了御帐中。
甫一进来,梅妃便扬了扬下颌,瞥了一眼正躺在榻上的蕴玉,冷嘲热讽道:“本宫就说,没有那金刚钻,何苦要揽这瓷器活儿,容婕妤既然不擅骑射,便好好待在帐子里就是,非要下场一试,伤着自己还好,若是连累了圣上,便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薛承徽蹙了蹙眉,淡淡开口道:“梅妃娘娘,容婕妤眼下之态,同您也并非没有干系,您何必还要挖苦她?”
梅妃却似听见什么笑话般,冷笑一声:“薛承徽说话可要讲证据,容婕妤逞一时之气,同本宫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便听一旁的榻上传来一声女子的抽气声,紧接着便是女子颤抖的声音道:“疼”
裴玄祁心中一急,大步过去,朝钟乐之望了一眼,便见他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这症状,瞧着,是发病了。
裴玄祁微微抿唇,正要开口吩咐众人都出去,却冷不防被一双柔软的纤手攥住手指:“圣上别走妾疼。”
他低首,撞见女子因为疼痛格外苍白地面色。
裴玄祁一时竟也生不出力气将她的手拂开,只淡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吩咐,不必过来。”
话落,众人一时间面色各异,却也乖乖退出御帐。
到底是崔妙因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般情况下,还留着一丝希望,朝裴玄祁柔声道:“圣上,您与钟太医都是男子,想必有照顾不到容婕妤的地方,不如让妾留下”
“出去。”裴玄祁头也未回,嗓音极淡,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势。
闻言,崔妙因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讪讪离去。
帐内,裴玄祁低眸瞧
着被蕴玉攥在手中的大掌,忽然开口道:“她情况如何?”
脑中不知怎得想起她方才说的‘便是钟太医也没有十足把握’,裴玄祁平静抬眸,注视着钟乐之道:“这毒还要多久能解?”
钟乐之‘啧’地一声,似笑非笑地瞧着裴玄祁,混不吝道:“怎么,你怕了?”
见裴玄祁冷冷抬眸,眼中没有半点情绪,钟乐之忽然勾起唇角,说的却是与病情毫不相干的话:“小古板,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必那般追根究底,珍惜眼前才最重要。”
裴玄祁冷冷蹙眉,嗤笑一声,一看便不曾将钟乐之的话听进心里。
榻上,蕴玉睡得极不安稳,眉心紧蹙,似是在梦中挣扎。
裴玄祁心中一阵烦乱,猛地起身,拂袖而出。
钟乐之淡淡瞧着裴玄祁的身影,轻笑一声,回眸将双指搭在蕴玉脉上。
帐外,裴玄祁冷声道:“江尘。”
“奴才在。”
“传朕口谕,命麒麟卫彻查此事。”他的声音极低,极冷,“包括今日她所乘之马,从何而来,谁曾接触,连同今日值守禁卫、围场策马之人,一并查清。”
“是。”
“还有。”他步伐未停,冷声吩咐,“将今日围猎之事暂缓,所有人禁足帐中,待朕下令方可离帐。”
观猎台的另一边,宫妃们端坐的帐子中,梅妃闻言便弹了弹新染的蔻丹,凉凉开口道:“一个婕妤,不过是惊了马,竟也能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仪妃身边的人,还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