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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妃便惊斥道。

  她当初分明寻太医瞧了,蕴玉身子一派康健,从未有过难以有孕一说。

  见她反应这般大,蕴玉唇边笑意变冷,直直盯着仪妃道:“仪妃娘娘这般说,有什么证据么?”

  仪妃甚至能从蕴玉口中听出几分挑衅,她是撒谎了,只是仪妃敢戳破么?

  仪妃自然不敢,触及裴玄祁冷凝的眼神,仪妃咬了咬唇,转圜道:“若真是补身子的药,你何故要在自个儿屋中偷偷熬煮?”

  不料蕴玉丝毫不慌,挺直脊背道:“当时妾尚且住在昭月宫的西侧殿,仪妃娘娘素来恪守宫规,妾私下熬药,并未过了明路,若是被您知晓,只怕少不了一顿责罚,因此妾不敢声张,只得于殿中偷偷熬煮。”

  她一字一句,有理有据。

  这番话无非是向裴玄祁透露出一个信息,不是她不愿意调养好身子,是仪妃容不下她。

  此话一出,众人皆小心望向了御案之上帝王。

  仪妃面上一慌,美眸含怒瞪向蕴玉,连忙朝裴玄祁辩解道:“圣上容禀,容婕妤此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真是补身子之药,妾怎会不让她用,分明就是容婕妤用补药作为幌子,私下服用避子汤!”

  她话锋一转,陡然拔高声音:“再说了,若真是补身子的药,你又何苦要将药渣藏起来?这整个西侧殿,可是翻不出一丁点药渣来!圣上就不觉得可疑么?”

  此言一出,裴玄祁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指尖微微叩着桌案。

  仪妃心知若是不赶紧定了蕴玉的罪,只怕又被她胡乱糊弄过去,连忙跪地求道:“圣上明察!这药罐中的残留一查便知真假,还请圣上开恩,准太医前来验药,辨明成分!”

  殿中静了一瞬。

  裴玄祁扫了一眼殿下,仪妃满目急切,面上焦急之色不似作伪。

  蕴玉则垂眸而跪,瞧不出什么情绪。

  他想了半晌,终是道:“传黄芪。”

  不是钟乐之,而是黄芪。

  蕴玉低垂着眼,眸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唇角却不着痕迹地扬了扬。

  看来,裴玄祁心中,对她不无在意。

  不传钟乐之,是害怕钟乐之会看在二人相熟的份上,替她说话?

  江尘去得快回的也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见他小心领着黄芪踏入殿中。

  黄芪一身整齐朝服,手中拎着药箱,稳步踏入殿中后,便朝着裴玄祁恭敬跪下:“臣黄芪,给圣上请安。”

  裴玄祁心头正烦,不愿多言,只抬眸示意他去瞧那药罐。

  黄芪得了圣意,连忙起身,接过药罐一瞧,灰褐色的药渍早已在瓷壁上染出一圈模糊的痕迹,他捏着白布在口沿摸了一圈,又凑至鼻尖闻了闻,随后放入口中尝了半晌,才抬起头,恭敬禀道:“回圣上,这药罐中,确有红花成分,除此之外,还有紫苏、白术等一干药物。”

  略微一顿,黄芪又补充道:“红花性温活血,虽为避子汤常用药引,但也常用于调理月事、温经通络。此方是否为避子汤,尚需结合他药及方意判定。”

  仪妃闻言,急着要定蕴玉的罪,忙不迭向前一步,指着蕴玉冷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此方中既有红花,分明便是别有居心!你不仅不愿为圣上诞子,还敢巧言令色,欺君罔上!”

  殿中一片静寂,黄芪等人都垂着首,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

  蕴玉却只是轻轻一笑,朝着高位上的裴玄祁磕了个头,似极为失望道:“妾能辩的都已辩了,若是圣上心存疑虑,不妨传薛充华前来,薛充华可为妾作证,这药方不过是调理旧疾,补身养气而已。”

  裴玄祁见她胸有成竹,心下不由得一松,正要答应之际,又听仪妃不甘示弱道:“圣上,妾也有人证,请圣上准妾一并传来。”

  裴玄祁瞥了她一眼,眉头微皱:“是何人?”

  仪妃触及裴玄祁目光,心中忍不住一酸,仍是一字一顿道:“浣衣局管事嬷嬷,白与青。”

  听到这个名字,蕴玉微不可察地垂了垂眼睫,指尖在衣袖中轻轻握紧

  裴玄祁抬眸扫了蕴玉一眼,闭了闭眸子,才冷声道:“传。”

  **

  不过一刻钟,薛充华与白嬷嬷先后踏入殿中。

  薛充华一身青色常服,瞧着便是匆匆而来,一旁的白嬷嬷则局促许多,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候在一侧。

  蕴玉见状鼻头一酸,白嬷嬷何许人也,入了慎刑司不过数日,竟透出些老态与惶惶之意。

  黄芪显然并未留时间让她们感慨,当即便将药罐呈于薛充华面前,恭敬道:“充华可识得此药?”

  薛充华闻言轻笑,眼中带着三分调侃:“黄太医当我是华佗在世么?这般远瞧一瞧,便能辨药?”

  此言一出,殿中气氛不由得缓和些许,裴玄祁眉头舒展了些,淡淡开口:“你可是给过容婕妤一道药方?”

  薛充华蹙了蹙眉,又低头思索了半晌,才轻声开口:“确有此事,只是宫中来问方子的主子娘娘众多,这时日一久,妾险些忘了。”

  说及此,薛充华小心道:“可是妾那道方子有何不妥?”

  “无事,你可还记得那方子的细节,可能默得出来?”裴玄祁神色认真。

  薛充华闻言,只说尽力而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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