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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蕴玉只是抿唇一笑,她停在一株树前,指尖抚了抚光秃的树桠,温声道:“不必拉拢,她本就不喜仪贵嫔,只需她不叫我为难便是。”
“我与她之间,本不靠算计维系。”蕴玉柔声一笑:“宫中难得有这般真性情的人,我只愿她继续保持这份纯真才好。”
话落,二人回了风华阁,刚至门前,便见宫人迎上来禀道:“主子回来了,启禀主子,方才御前的江大监来了,说是圣上命小厨房照着娘娘的喜好,做了不少点心送来。”
这人早晨才走,中午便又巴巴地送东西来了,还真是像个毛头小子。
藏珠闻言,眼睛一亮,低低笑道:“主子,圣上心里头分明还是惦记着您的。”
蕴玉轻笑不语,提步朝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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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九,秋阳如洗,晨雾未散。
边城回京的将领们天还未亮便入了城门,一路疾驰进宫中复命。
蕴玉听见消息时,正倚着窗品茶。
这茶乃是今岁新贡的雨前龙井,裴玄祁见她爱喝,便一股脑将存货都送了来。
仔细算来,他这些日子虽说人未进后宫,东西却是从未断过。
薛充华听见这事儿还打趣过,说咱们容修仪如今也是实打实地宠冠后宫了。
听见青梧的禀报,蕴玉淡淡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便见青梧微微欠了欠身,含笑道:“楚将军本是递了帖子想要进宫求见仪贵嫔,却被圣上挡了回去。”
“后也不知怎得,竟是求到了太后那处,太后娘娘顺水推舟,定了明日办个宴会,邀宫中各处的主子前去作陪,也算是替楚将军接风洗尘。”
说及此,青梧小心抬眸觑了眼蕴玉的神色,低声道:“想来宴会的帖子下午便会送到。”
蕴玉颔首算是了解了。
午后,茱萸来的甚至比青梧预估地还要早些。
她久侍太后身边,整个人自有一股沉稳的气质,今儿个穿了身藏青色的宫衣,两两相加,叫人觉得有些过于沉闷。
茱萸进门后并不多话,双手捧上一张描金的帖子,温声道:“启禀容修仪,太后娘娘命奴婢将帖子送来,请您明日赴宴。”
蕴玉含笑接过,目光在那帖子上略一扫,便笑道:“替我谢过太后,风华阁与慈宁宫相距甚远,有劳茱萸姑姑亲走一趟。”
茱萸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眼角略挑:“娘娘言重了,太后素来挂念您,这等事儿,自然要仔细些。”
说罢行了个礼,方才转身离去。
藏珠送她出去回来,面上已带了几分忧色:“主子,这宴只怕不简单。那楚流烟性子桀骜,向来最是护着仪贵嫔,这如今她一回来,定是听说了仪贵嫔同您之间的恩怨,明日这宴,只怕来者不善。”
说及此,藏珠眉宇间难掩一抹忧色:“她本就是有功之臣,再加上太后做靠山,若真对上您,只怕圣上那头也难办。”
蕴玉将那帖子收好,转身时却面色淡然:“她是将太后当靠山,可太后与仪贵嫔,如今可算不得一条心。”
她说着,眸光微微一闪,隐隐透出一丝讥诮:“前些日子,咱们这位仪贵嫔,不是才从慈宁宫哭红了眼出来么?”
藏珠仍有些不安:“可若她当众生事”
“无妨,我自有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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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刺破云层洒在七彩琉璃瓦上,折射出一层层的彩光。
今日倒是个难得天朗气清的好日子。
慈宁宫的朱红大门早早便打开,守门的宫人皆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垂首立于门前。
有宫人抬首,远远便见蕴玉一身月色宫装,外头罩了件青色的大氅,伸出一只雪色的纤手搭上藏珠的胳膊,正朝着这边缓步行来。
见她走近,宫人们连忙躬身请安。
“起来吧。”
尚未待宫人们反应过来,就见那宫装美人已然踏入慈宁宫前殿。
“哟,这不是容修仪吗?今儿个来得倒是早。”
盈婕妤斜倚在暖榻上,一身大红织金的宫装,唇角噙着冷意,似笑非笑道:“亏太后娘娘上回那般喜欢容修仪,来得这般晚,还真是未将太后娘娘放在心上呢。”
李淑仪也跟着笑了两声,颇为嫉妒道:“盈婕妤说的是,容修仪如今风头正盛,不比我们这些冷宫角落里坐冷板凳的老人,自然是有闲情雅致勤快些。”
却见盈婕妤一手抚弄着蔻丹,口中漫不经心道:“淑仪慎言,妾如今可是年华正好,担不起‘老人’二字。”
“你”李淑仪被她一噎,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本是要讥讽蕴玉,却自个儿斗了起来,殿中众人皆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本以为此事便就此揭过,却不想蕴玉一改往日的温良行径,微微笑道:“容婕妤说笑了,凤仪阁距慈宁宫甚远,这才耽搁了些,不比盈婕妤的浣花溪这般近水楼台。”
呵——
风华阁离慈宁宫是远,可是它离乾盛殿近啊。
容修仪这话,不就是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