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不停,随口吩咐道:“钟乐之进来,其余人全都退下。”
话落,他步履稳健地踏入内室,殿中萦绕着一股女子身上的暖香,好闻极了。
床榻上早已铺好锦被,裴玄祁小心将人安放在锦褥之中,动作温柔的不像话。
见状,钟乐之忍不住啧啧道:“小古板啊小古板,你竟也有怜香惜玉之日。”
他话音未落,裴玄祁已抬眼冷冷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还不看看她为何晕倒?”
钟乐之嗤笑一声,见他神色真有几分紧张,也不再逗他,伸手覆上蕴玉的脉门。
不过几息,他眉心便轻轻一动,片刻后,又凑近她眼睑翻看,才起身退后一步,道:“无妨,容修仪体内余毒已去得差不多,再按着上回的法子施针一回,余毒便可尽除。”
裴玄祁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眸光略沉,又问:“那她为何晕厥?”
钟乐之闻言,脸上神色一变,唇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情之一字,向来如此。”
裴玄祁不解,只当他故弄玄虚。
钟乐之却自顾自地拍了拍他肩膀,忽而道:“对了,等她彻底痊愈,我也该回秋麓山了。”
他伸了伸懒腰:“出来这般久,还真有点想我那小院子了。”
“年节将至,不如过完年再走。”裴玄祁抿唇,嗓音沉稳。
“我本山中人,何必困于红尘中这点子俗事?”钟乐之一笑,忽地低声一挑眉,“怎么,你这小古板可是舍不得我?”
裴玄祁不作声,只唤了江尘来,将人送出。
钟乐之临行前最后看了一眼榻上的蕴玉,低声咕哝:“还舍不得我呢,眼前这一位,怕是要你的魂都勾去了。”
裴玄祁淡淡瞧了他一眼,未发一言。
他自然知晓钟乐之为何急着走,年节前不久,便是先后的忌日,想来钟乐之是要回去祭奠他母后。
思及此,裴玄祁抿了抿唇,面色复杂。
好在藏珠瞅着时候上前,小心翼翼在裴玄祁跟前跪下,眼眶发红:“圣上,还请圣上怜惜我家主子。”
“自主子上回被仪贵嫔陷害后,她便日日忧心,思绪难宁,主子性子倔强,不肯说句软话,可她心里却是日日惦念着您,这才熬垮了身子”
裴玄祁闻言,目光在蕴玉面上停了几息,才挥手道:“下去吧。”
藏珠含泪望了蕴玉一眼,才谢恩退下。
室内安静下来,只余烛火噼啪跳动的声音。
榻上女子静静躺着,脸颊绯红如云霞,睫羽浓密卷翘,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
裴玄祁凝视她半晌,忽而低声道:“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
榻上人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一双眸子似春水初融,弱弱地望着他:“圣上怎得知妾醒了?”
他不语,只端坐于榻边,静静俯视着她。
蕴玉心中暗叹,果然瞒不过他,只是事已至此,索性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妾不是故意骗您的,妾
只是只是太想您了。”
她说着,脸颊红润,缓缓将脸贴进他掌心,声音细若蚊蚋:“妾怕您又走了,才出此下策。”
他伸手将她被角掖好,低声道:“不生气了?”
蕴玉摇头:“气。”
话未落,她眼尾便轻轻泛起水光,声音低低的,却句句敲在裴玄祁心头:“妾气您,气您觉得旁人比妾重要可这么些日子过去,妾又觉得比起气,妾更怕再也见不着您了。”
“妾想只要能见着您,旁的都不重要了。”
她说得真切,语声微颤。
裴玄祁凝视她半晌,忽然一叹,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将她轻轻按进自己怀中,低头便吻了下去。
他的吻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充满侵略性。
原先只是用舌尖轻舔唇瓣,细细描摹每一寸温软,后面便毫不犹豫地挑开她牙关,大口大口地吞噬她口中的气息,一心想要将她整个人吞吃入腹。
良久,他才放开她,眼眸中似燃着火,低声笑道:“不会的。”
蕴玉怔怔望他,尚未回神,裴玄祁又低声道:“不会有人比你更重要,朕也不会不来看你。”
他说得极轻极缓,可蕴玉却听出他话中的认真。
“这几日,是将领进京,事务繁多,实在脱不开身。”他解释道。
说完,裴玄祁便一手撑着床榻,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蕴玉。
蕴玉被他看的脸上腾起一抹绯红,正想逃时,却被裴玄祁一把按住腰肢,低头贴近她耳边,声音沙哑:“跑什么,不是说心悦朕吗?”
话音未落,男子携着龙涎香的气息便再次覆了下来。
他吻得比刚才更重,舌尖强势地勾住她,几欲将她整个人吞入口中。
蕴玉唇瓣被他咬得红肿,只觉呼吸都被夺走,眼角已泛出湿意。
裴玄祁气息粗重,贴着她耳廓呢喃:“朕看到那药罐时,真的气坏了。”
“气你欺瞒于朕,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