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放心吧,”太后目光落回她脸上,缓声一笑:“哀家的人做事极为干净,便是皇帝,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话落,太后眼皮微动,居高临下地睨着仪贵嫔:“你可还有何处不解?”
仪贵嫔当即跪下身去,叩首道:“回姑母,侄女知晓往后该如何做了。”
太后优雅一拂袖:“既然如此,便早些回去吧。”
仪贵嫔乖顺起身,眸光从那泛光的银镯上一闪而过,再也找不到证据么?
**
一连过去月余,宫中皆安稳如常,各处皆备着年宴的事儿。
风华阁
林承徽靠在雕花小榻上,身子歪得跟猫儿似的,一双手小心捧着一杯热茶,轻轻吹着浮起的白气,笑嘻嘻地问蕴玉:“阿姊可听说慈宁宫那边的动静了?”
在她身后,潮音本对自家主子这般作态很是看不上眼,可难得见她多了几分笑颜,也任她胡闹去。
另一边,蕴玉小心地将晒干的香料捣进碾子里,淡声问道:“嗯?什么动静?”
“楚家五娘子这些日子闭门不出呢。”林承徽压低声音,凑近蕴玉道:“倒是太后,接连召了不少乐师舞姬前去,想也想得到是在做什么。”
蕴玉抿唇一笑,将碾好的香料倒入铜钵,低声道:“年宴在即,她自然紧张。”
林承徽见她反应平淡,撅了撅嘴,又撑着下颌不依不饶:“要我说,她便是再努力也没什么用。”
蕴玉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她:“哦?那楚云筠生的国色天香,万一圣上见了心动也说不准,你怎知她不成气候?”
蕴玉声音娇娇软软,听在林承徽耳中只觉享受极了。
她舒服地眯了眯眸子,才抬起下颌朝墙角的炭盆扬了扬:“瞧瞧,在宫中,圣上最宠哪位还用明说么?”
“光是这金丝碳,整个宫中,除了乾盛殿和慈宁宫,也就你这风华阁用得上。”
蕴玉顺着她的目光瞥去,炭盆中一点烟气也无。
建京的冬日冷的吓人,可这屋里却暖得过分,连窗纸都微微泛着热气。
她回头瞧了林承徽一眼,笑意盈盈地摇头:“你呀,真是越来越会贫嘴了。”
林承徽噘嘴:“我哪句话说的不对?这一个多月来,圣上除了你这风华阁,可还去过旁的地儿?”
闻言,蕴玉稀奇地盯了她一眼,刻意逗她道:“我说呢,原来是吃味啦。”
话音未落,便见林承徽羞恼道:“阿姊!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二人闹做一团,这时,青梧自外头掀帘而入,轻声禀道:“主子,薛容华来了。”
蕴玉点头笑道:“快请她进来。”
林承徽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板,笑着道:“她倒是常来,都快赶上我勤快了。”
话音刚落,帘子一掀,薛容华已然踏入殿中。
她今日穿得素净,一身青黛色氅衣裹得紧实,眉眼间却是藏不住的笑意,一进屋便道:“哟,你两个倒是清闲,围着炉子说话,竟也不喊我一声。”
蕴玉抬眼看她,笑道:“现在倒也不晚。”
一旁藏珠立刻迎上去,接过她的披风,又奉上热茶。
薛容华在炭火旁坐下,双手捧着茶盏暖了暖,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们猜我来时听见什么了?”
林承徽最爱听热闹,一听这语气,眼睛登时亮了:“快说,我猜不着。”
薛容华微微一笑,纤细的指尖轻轻朝外一指,声音压得极低:“锦华宫那边,一大早便闹腾起来了。”
蕴玉转头看她,眉头微挑:“梅妃?她不是在忙着操办宫宴?”
眼下仪贵嫔失势,梅妃在这宫中可算是头一份。
便是名义上同德淑媛一道操办宫宴,可真正说了算的,还是梅妃。
也因此,梅妃将这次宫宴瞧得格外重要,怎会在现在这关头闹起来。
“景家两位将军可是回京有一段时日了。”薛容华抿了口茶,慢条斯理道。
蕴玉眉头轻蹙:“闹出什么事了?”
薛容华轻轻一笑,眉眼流转间带着一丝冷意:“景都郁还好,年纪轻也识大体,可景随安昨儿个在兵部侍郎设的宴上喝高了,竟当众放言:‘这建京谁还敢不敬景家?连圣上也得靠他们,边疆方可安稳。’”
林承徽一拍大腿:“景随安这是自个儿活腻了?”
薛容华轻嗤:“景家这些年立下不少军功,朝中内外谁不捧着他们?”
“便是景家叔侄二人回京这些日子,送去的礼物和帖子,怕是能将整个景家都堆住。”
她唇边泛起一
抹冷笑:“景随安倒是来者不拒,全都一一收下,如今出了这事儿,倒也不奇怪。”
“只怕梅妃现在正焦头烂额,害怕此事传到圣上耳中吧。”
蕴玉指尖轻敲钵沿,良久才低声一笑:“若真是传到圣上耳中,怕是景家好日子不多了。”
林承徽啧了一声:“梅妃眼瞧着压过仪贵嫔,家中却出了这事儿,只怕眼下要急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