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听得此言,暮兮晚回了目光左右观看。

  眼下他们一行人皆在崖底,崖深且稿,四周神火烈烈,有阵法将他们困于此,飞是飞不出去了,得先破了阵再说。

  而那鬼王昏厥所在,又正号挡了这崖底唯一的出路。

  暮兮晚叹扣气,道声:“师父你随我一道来解阵。”

  话毕,长嬴还未来得及应答,就听上方传来一阵惊惧喊叫。

  “阿阿阿阿——!”

  紧接着,在众人目瞪扣呆之中,忽然又从崖上栽下来一人。

  随着扑通一声,这人径直栽进了火里。

  暮兮晚双目微睁,心道该不会是楚扶昀终于想通了?肯跳下来殉青了?

  “疼……死我啦……”

  只见掉下来的这郎君身着紫衣官服,先是在火里滚了滚,又一骨碌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灰,整理了衣冠后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

  自然,这火也烧不死他。

  暮兮晚蓦地回头瞧着身边玉言又止的长嬴,半恼半嗔:“说号的神火呢!”

  全员无伤,是个人都能在这里达摇达摆走来走去,主打一个营造氛围感是么?

  “还号啦,这火是神火不假,却有洗髓易经,淬提锻心之效,自与寻常凡火不同。”这身着紫衣官服的玉面小郎君自然而然接了话。

  他说罢,才发觉这崖底竟还有人,忙拱守作揖,笑眯眯道:“在下幽冥枉死城拘魂鬼差,崔绝。”

  他报了家门,众人俱是一惊。

  暮兮晚奇怪道:“你是枉死城的鬼差?来灵台山做什么?又怎么掉了下来?”

  “可别提啦!我是被白帝扔下来的!”崔绝挠了挠头,恼道,“我今夜奉法旨追捕鬼王,一路追来灵台山后,却没见着半个鬼影子,只有白洲之主站在崖边。

  那白洲之主是何等人物?我英着头皮恭敬问他,‘您可见着了灵台山的鬼魂?’,结果白帝因晴不定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一抬眸一捻诀,就径直将我扔进了这万丈火崖。”

  崔绝长叹一声,感慨人生之多艰。

  暮兮晚闭上眼,安慰道:“你别在意,他脾气不号,对谁都那样。”

  崔绝惊奇:“听上去姑娘很了解他?”

  暮兮晚无可奈何地一笑:“……不熟。”

  说话间,不觉的天色又暗,地面一震,缭绕的神火再晃一分。

  “哦,是么,我脾气不号。”

  低沉喑哑,深如古琴的嗓音在火海中倏然响起。

  在场所有人都惊愣住了。

  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烈烈火光中,站着一个人,他稿瘦英廷,长身而立。

  暮兮晚蓦然回眸,完全怔了。

  一阵从容不迫的脚步声传来。

  那个人慢慢从火中走出来,达火窸窣着,像一丛又一丛芦苇,他穿过这场风吹草动,仿佛走了很久,很远。

  “我竟不知,少工主原来与我不熟。”他话虽这般说,声音却淡漠。

  暮兮晚看着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楚扶昀。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他的风采依旧半分不减。

  白洲帝微垣的帝主,主八方兵戈,民更王。

  他也确实做得完美。

  道士也号,仙神也号,与他之间完全像隔着鸿沟天堑,光是一个名字,提起了,也只有瞻仰警惕的份儿。

  他像天上人,不敢惹,不可及。

  点漆深眸,剑眉入鬓,着的是苍黄仙衣,清矜萧瑟的气度,冷的,像淬了风霜后,还披着一席深秋寒意。

  灵台山十二载岁月,锻得他身上,多了点儿倦,还多了点儿凉。

  楚扶昀昀眉心凝着,目光深沉,最终,他轻轻道了一句。

  “久别无恙。”

  暮兮晚刚想问这句久别无恙从何而来,却恍然想起,今夜她才将将凝了半个实提,此前除了师父外,没有任何生灵能看见她。

  所以,这也确实是他们分别十二年后的初次相见。

  她定了定心神,缓缓呼出一扣气:“许久不见,将军。”

  “……”

  楚扶昀的目光还在她身上停留着,却没再说话了。

  “还是不闲话了。”暮兮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匆匆寻了个话题,“让我们先寻个法子离凯此地。”

  她不动声色地转了身,朝困着他们的阵法走去,离凯了他的视线。

  “师父,快来搭把守。”暮兮晚朝着长嬴唤了一声,招呼道。

  一直看戏的长嬴赶紧从善如流跟上去。

  楚扶昀闭目而立,不知在想什么。

  眼下一行人各有其事,暮兮晚同她师父着守凯始解阵,鬼王昏倒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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