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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装了,你演技真差,除了这一句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谢星沉挑起危险的眸冷冷讽刺,心里却没有底,目光不自觉就飘忽,陡然就触及——赵菁手上拎着的购物袋。

  这可给谢星沉找到证据了,哪肯放过,立马更加肆无忌惮地揭穿,紧紧攥起她的手腕,逼她正视自己。

  少年轻轻勾起唇,神色桀骜,冷薄至极。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萧大小姐。”

  “买我惯用的钢笔和香水,别告诉我萧大小姐你有悼念旧情的爱好。”

  赵菁一手被他攥起,折过纤长白皙的颈,一直逃避目光,瞳孔晕着天边昏昏沉沉的夕阳,耳边像是有全世界的蝉鸣,嗡嗡嗡嗡嗡吵个不停,少年的声音一刀刀刻过来,有那么几瞬话语也听不清,喘不过气。

  谢星沉自是不知,谢星沉现在气的快要疯掉,她还在逃避,到底要几时。

  他俯近身,想要拉近她的眼睛,鼻息间却陡然撞入,再熟悉不过的,与他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少年瞬间眸光潋滟流转,不知是气是笑。

  “怎么,香水也要跟我用同款,萧大小姐对我就这么念念不忘?”

  一声声萧大小姐,砸到赵菁身上,所有的难堪都暴露无遗,脑袋快要炸掉。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从别处缓解疼痛,紧紧拧起眉,想要抽回手。

  “你弄疼我了!”

  谢星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被怒意冲昏了头脑,毫无冷静理智可言,又或者,她一受伤他就心疼,她一喊疼他就心软。

  他立马松开手,恢复成柔和礼貌。

  “对不起,我情绪不好。”

  抽出手的那一瞬,两人俱是一怔。

  谢星沉冷静下来,才发觉,赵菁的手腕简直细到过分,仿佛一折就会断掉,记得以前没这么瘦的,还有手指上的创可贴,又是怎么弄伤的。

  他止不住想,这是怎么回事,赵菁被接回富足的亲生父母家,怎么又是消瘦又是受伤?听说她在萧家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会不会受欺负?她最近过得好吗?

  赵菁也发现了。

  少年的手滑过她的腕间,比以前更加细长骨感,血管脉络清晰,手背上还有针孔,他这几天还在输液吗?

  再抬起头,少年下颌也更加分明,眼底隐有淡淡的青灰,薄荷气息依旧冰凉,玫瑰夹杂松雪香更多是凛冽,周身蕴着冷败。

  为什么她离开了他,他反而更瘦更憔悴,更惨了。

  她错了吗?

  心中那座名为信念的大厦转瞬摇摇欲坠,楼盖到快要封顶才发现没打地基,根本没有实地勘察数据,站不住脚。

  谁也不想犯错,谁也不想承认错误。

  留一个烂尾楼在那,烂掉。

  赵菁整个人像被沉入冰冷寂静的湖底,一切声音都阻隔,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前也什么都看不清楚,快要黑掉,心脏因为窒息,细细密密渗着疼。

  死掉就好了,当某道声音怨鬼般从水底浮出,赵菁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好像又要复发了。

  她狼狈拎着购物袋,低着头,眼中没有一丝光亮,空洞洞盯着地面,好想蹲下,将自己环住,好汲取点温度,即使是夏天。

  她下意识张开嘴唇发出声音。

  “你放过我吧,好痛苦。”

  对于谢星沉,这无疑一柄利剑,直直刺向心口,比那天的水果刀还疼。

  他一时定在原地,失去所有力气,所有的纠缠都变得毫无意义,薄唇轻抿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姐!”

  远远传来一声呼喊。

  两人抬头望去。

  不远处白色小洋房二楼,萧思南趴在窗台上,双手捧成喇叭状,小小的萧意迟脑袋凑在一旁,沈婉柔立在后面,正在看他们。

  赵菁像是机器人接收了回家的指令,没有一声告别,直直抬起步子转身往家走去。

  谢星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高挑纤弱,消瘦单薄,步伐规矩到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手提袋和高马尾晃都不晃一下,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因为双腿不利索从而速度缓慢,格外明显,难以忽视。

  谢星沉眸中止不住心疼的同时,又升起疑惑,实在古怪,她是生病了吗?

  “你想明白了联系我!”

  谢星沉看着赵菁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喊,隔了有一栋小洋楼远,那道背影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程序式往前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他站在浓荫的树下,头顶的树叶都像是散不去的乌云,紧紧攥起指尖,握住的却只有夏日傍晚失落的风声。

  少年的目光终究还是冷了下来。

  “啪嗒、啪嗒、啪嗒——”

  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的圆点越来越快地打湿地面。

  忽如其来一阵暴雨倾盆,谢星沉也转身迅速往远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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