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样了?”
“没有。”林西月摇头, 指着这条翡翠珠串对他说, “这条手链很眼熟, 我妈妈有根款式差不多的, 后来为了我去县城读书,她卖掉了。”
郑云州笑说:“保不齐就是你妈妈那条呢。”
林西月当即否认:“怎么会, 我妈妈的颜色没这么绿,水头也不如这个足。不过,那也是她很珍爱的东西, 烧饭的时候一定会取下来,好可惜。”
她说完,自顾自地躺下去睡了。
而郑云州坐在床上,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他连看她蹙一下眉都不行了,恨不得立刻把这破玩意买下来。
从铭昌大楼出来,郑云州先去了濯春吃饭。
他进去时,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周覆看着他走过来,哟了声:“这么些日子没见,您还活着哪?”
这是他们惯常的打招呼方式。
郑云州笑着坐下:“托福,一口气没少喘。”
周覆说:“你都做什么去了?我以为你在哪个庙里剃了度,打算去代表哥儿几个去看望呢,表达一下组织上对你的关心。”
郑云州唉了一句:“这几天一个人住着,想了点事儿。”
付裕安笑说:“怎么,咱爸妈又要复婚了?”
“不是。”
郑云州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我完了,被一小姑娘彻底拿住了。我远了她半个多月,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离八宝山也就一步半步的了。”
周覆嗤了声,和唐纳言对视一眼:“我以为什么呢,还期待老半天。”
这下换郑云州高声了:“不儿,这还不叫大事吗?”
唐纳言点头:“是,但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一点都不新鲜。”
“行吧。”
郑云州抬了抬手,让服务员预备上菜。
周覆坐他旁边,看他吃得赏心悦目的,笑说:“得相思病倒是不耽误你进食。”
“懂个屁,我是想到马上要去见她,打起精神吃几口。”郑云州说。
唐纳言没怎么动,忽然问大伙儿说:“哎,都瞧一眼,我这两年看起来老了吗?”
郑云州一听这死出儿,就知道他又自我怀疑上了。
“自打和他妹妹在一起以后,老唐是越来越没信心了。”付裕安小声在他耳边说。
郑云州抬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真诚地说:“不老,比我二大爷看着还年轻几岁。”
周覆笑得一直在抖:“您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哪止几岁,起码十岁!”
“你不也没放过他吗?”郑云州说。
唐纳言骂了句:“你们俩把嘴闭上,老付说。”
付裕安摇着头笑:“我说真的,是你妹妹年纪太小了,不是你老。”
周覆想起一件事儿:“你说老,昨天我等程教授下课,在他们学校球场上打篮球,上来一小孩儿,张嘴就管我叫叔叔。”
“那可不是叔叔吗?”郑云州疑惑地看他,“管你叫儿子也不合适,你不答应。”
周覆挥开他说:“一边儿去,我看他那动作挺连贯,真是练过的,比当年老郑这个篮球队长都不差什么。”
唐纳言问:“然后呢?”
周覆说:“然后我帽了他十八个,彻底断了他的篮球梦,谁让他叫我叔叔。”
“神经病。”
唐纳言又问:“老郑,你在茶楼这些天住够了吧?”
“住够了,今天就回去。”郑云州说。
不回去也挺不住了,想得难受。
周覆好奇地问:“那我请教一下,这场冷战是你赢了还是她赢了?”
郑云州哼的一声,往后靠了靠:“赢?我拿什么赢她啊?人根本不和你吵,也不管你回不回来!我死了她都不知道。”
唐纳言说:“那还是知道的,全国人民都看新闻,集团也会发讣告。”
“你缺德吗?”郑云州挑起眉毛来问。
周覆哦哟了下,学着他太太说了句江城话:“小姑娘老结棍额。”
“什么意思?”
“说她厉害。”
到金浦街时,房子里一个人影也不见。
郑云州开了灯,站在地毯上打量着四周,墨绿丝绒沙发上堆着苏绣靠垫,后面放了一架湘妃竹屏风,暖黄的光晕从藤编灯罩里泄出来,茶几上一套甜白釉茶具,三两册老旧的线装书斜摆在景泰蓝香炉边,炉灰里埋了半截没燃尽的残香。
早就没有过去的影子了。
这里变得越来越像个藏娇的金屋,连气味都甜津津的,像炉子上咕嘟冒热气的雪梨汤。
郑云州环视了一圈,他用手上的权势高筑起一座足以关住她的金丝笼,但最终被锁在里面挣脱不得的人,仿佛变成了他。
林西月是九点多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