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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是最大方的人了,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

  “哪有。”林西月被他夸张语气弄笑,“真能挖苦我。”

  上了车,她正准备出发时,看郑云州半天不动。

  资本家又要坐前面,又没有半点系安全带的自觉。

  她只好解了自己的,倾身过去给他扣上。

  挨到他胸口时,被他用一只手臂紧紧箍住,郑云州弯下一点脖子,沉重温热的呼吸攀上她的鼻尖,一下就把她染得脸颊通红。

  林西月挣了一下:“这是在大门口。”

  “想我了吗?”郑云州蹭着她的脸问。

  “想。”

  “多想?”

  “这怎么形容?”

  “你想形容就能形容,高材生还形容不出来?”

  他们的唇离得很近,说话时一直碰着、挨着,后来不知谁忍不住,终于吻在了一起,几天都没有亲近她,郑云州有些失控,差点要把她抱到身上。

  林西月挣脱了,气息不定地重新系了安全带去开车。

  郑云州靠在座椅上看她,笑说:“第一次来这儿吃饭的时候,你还读大三呢,现在长大了,车也会开了。”

  “嗯。”林西月小心地开出胡同,“我也是头一回知道,郑总吃个饭那么多道复杂的程序,堪比我们律所的财务审批。”

  郑云州的手伸进口袋,摩挲着从香港取回来的戒指盒,偏头望向车窗外的婆娑树影。

  晚上躺在床上,林西月歪在他怀里,软绵无力地说:“我弟弟要回云城了。”

  “怎么,四合院不好住?”

  郑云州嗓音沉哑,一副事后的懒散模样,摸着她的手臂说。

  她摇t?头,鼻尖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不是,他很多年没回去过了,想回家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他将来还要结婚呢,是不是?”

  郑云州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让你弟弟抢在你前面结婚?”

  “我只是这么一说。”

  “好,我没意见。”

  “嗯,睡吧。”

  元旦后第二天,林西月来胡同里接董灏去机场。

  看见他和春妮都推着行李箱,她弯了弯唇。

  看来董灏说通了她,愿意一起回去开店。

  林西月帮他们拿了包,一齐从院子里出来。

  走到拐角处时,一个男人手里握了把尖刀,从斜前方冲出来,厉声喊了句:“葛盼弟,你这个贱女人,我要你今天就给我爸偿命!”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有道白色的身影扑过来,大力抱住她,挡在了她身前。

  血

  好多的血喷溅出来,溅到林西月的眼睛里,模糊了她的视线。

  胡同里的人乱作一团,尖叫着四散逃离,口里喊着“杀人啦”!

  林西月被弟弟压着,刀刺进他喉咙里的声音像扯断棉花,粗嘎地响在她耳边。

  周围几个训练有素的青壮年扑上来,一下就制伏了葛世杰。

  春妮吓得蹲在地上,捂着头放声大叫——“董灏!董灏!”

  她的声音好刺耳,好吵。

  吵得林西月浑身都在发颤,她的手指闭合不拢,大幅度地抖着,想要去把颓然倒在她身上的董灏抱起来。

  眼泪无休无止地涌出来,和睫毛上被喷到的血混在一起,从她的脸上滑落。

  林西月躺在地上,侧抱着他,徒劳地去堵他的伤口,又看不清在什么地方,她胡乱地摸着他,牙齿都在打抖:“别怕别怕小灏乖姐姐带你去医院”

  董灏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太过微弱,已经听不清了。

  林西月跪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找手机,打120。

  不停地有血滴在屏幕上,她的手腕哆嗦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半天也没打开。

  很快,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赶了过来。

  他们动作迅速,对董灏采取了简单的急救措施。

  有两个女警扶起满脸是血的林西月,安慰说:“你先起来,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拷上了,你弟弟也会送去医院的。”

  林西月看着董灏被抬上救护车,她挣开他们的束缚,疯了一样跑向车边:“我和他一起去,他是我弟弟。”

  “快点!”护士把她牵了上去,火速关门。

  林西月不敢妨碍他们抢救。

  只能缩在一边,死死咬着沾了血的指背,咬出半轮鲜红的月牙齿印,不断地虔诚祷告,一定要让董灏活下来。

  她在心里默念,求老天爷不要这么残忍,他吃的苦已经够多的了。

  那么勇敢地做了肝移植手术,克服了术后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好不容易抢下一条命来,能不能就让他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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