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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属相。”

  江望榆扫了一圈周围,并无他人,仍压低几分声音。

  “虽然你的属相非常尊贵,有非常特别的寓意和象征,我也没怎么去过户部,但是天下偌大,属这个属相的人应该不少,总不可能命令百姓不能在辰龙年生孩子吧?”

  “……你说的对。”

  “不过……”她想了想,“你既然是这个属相,在陛下面前当差,会不会有所冲撞?”

  贺枢轻轻将问题抛回去:“不如你算一算?”

  “这可不能乱算!”江望榆瞬间惊得声音都高了几分,拍拍心口,“你以后千万别乱说这种话,圣上的生辰八字只有监正才能知道,才能卜算。”

  贺枢笑笑:“我记住了。”

  “一定要记得。”

  江望榆叮嘱一遍,转身去观测记录天象,忙完一圈,停在宫灯旁边,短暂地休息片刻。

  “给你。”

  面前忽然出现一本书,她看清封面的书名,蓦然一惊:“郭太史的《仪象法式》?你从哪里得来的?我在监里都没有见过。”

  “文渊阁。”贺枢提前准备好答案,“我托人在里面借的。”

  她咽了口唾沫,盯着面前的书看了半晌,硬生生地逼自己挪开目光,脚下往后倒退两步。

  “你以前看过?”贺枢瞥了一眼书面,摸不准有没有其他人借过这本书,往前两步,“或者你想看什么书?”

  江望榆转头盯着旁边的测风杆,一次性回答两个问题:“没有。”

  “那这本书……”贺枢伸手,“你不想看吗?”

  想,当然想。

  可这书是从文渊阁来的,那里确实有浩如烟海的藏书,更是天子听经筵日讲的地方。

  她咬了下唇,飞快地看了一眼跟前的书,干脆转过身,闷头走到测风杆前,仰起头观察顶端的羽葆。

  贺枢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又扫了一眼书,先放回袖子里,不再多说,上前帮忙观测。

  如往常般忙了近三个时辰,贺枢估摸时候差不多了,说:“我先回去。”

  “好。”

  他走到台阶口,看了一眼还在忙着看简仪的身影,取出书,悄悄放在宫灯旁边,快步走下石阶。

  “元极!”

  贺枢脚步一顿,正犹豫是不是该当作没有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身后。

  “你把书落下了。”江望榆将书捧到他的面前,“给你。”

  “……你可以悄悄拿回去看。”

  “不行。”她立即反驳,“你从文渊阁借的书,万一弄丢了的话,会挨骂的。”

  “其实,”贺枢暗暗叹息一声,不得不将话说的更明白了些,“这书是我特意借来给你的。”

  江望榆一惊:“什么?”

  “先前见你在书坊找书,我猜测应该是在找天文相关的书。”贺枢笑笑,“你先把书拿回去,慢慢看,慢慢精进在天文历法方面的技术。”

  日后为他所用。

  话音刚落,贺枢转身就走,步子比以前迈得更大。

  江望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夜色中哪里还有他的影子,连片衣角都看不见。

  手里的书瞬间变得烫手起来,她停在原地,脚下踟蹰不前,想起自己还在当值,匆匆返回台上。

  交接完毕,回到角院,她翻出怀里的书,指腹按在边角,无意识地用力,按得书角微微下凹。

  屋里烛光摇曳,照亮封面的书名,江望榆盯着端正的几个字,攥紧衣袖口,慢慢掀开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除了一列列清晰的墨字,还有一张纸条,稳稳地夹在中间。

  她拿起来,一眼扫完上面的内容。

  江灵台,你可以抄写此书。

  字迹匀称,末尾的笔锋随性,又似乎暗藏凌厉刀光。

  江望榆猜出是他留的字条,多看几眼,发现似乎和他以前记录天象时的字迹有点不一样。

  还未想出究竟是哪里不同,她的注意力全部被书上的内容吸引,一句句地看下去,沉迷其中。

  *

  江望榆用力闭紧眼睛,眯了会儿,再睁开,揉揉眼角,一开口就是一个长长的哈欠声。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孟含月递给她一个香囊,“就这么短的工夫,我听你打了好多个哈欠。”

  香囊绣着一簇兰花,放在鼻间,清列的香气迎面而来,昏沉的脑海瞬间清醒几分。

  “里面放了薄荷,提神醒脑。”孟含月从锦盒里捻起一粒石决明,“品质不错,可以加进下次的药方。”

  江望榆闻了一会儿薄荷香囊,浑身的困倦终于被压下去几分,回答:“看书,一不小心看得太晚了。”

  “子时才结束值守,你说的太晚究竟是多晚?”

  她老实回答:“也就看到寅时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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