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面容谨慎,道:“烙山有动静必瞒不过通灵石人的眼睛,我们若是要出烙山还是快些为好,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去寻一人,带一人一块儿出去。”
越尔还是习惯着小猫的习惯,伸手轻轻拍在了祝卿安的脑门上,懒洋洋地说道:“本座也想着这蛟龙的事,他所言的九星结魄佛灯正是你需要之物。
九星结魄,可将你丹田的缺口连这莲花内丹一块儿给填补了,你得去好好问问他。不过你这莲花内丹,本座从未见过,着实稀奇,竟然内藏乾坤,好奇心害死猫,坑害本座落得这个鬼样子。”
神识海外,躯壳似乎有动静传来。白衣女子心不在焉地采着花露,在察觉到了一股逼近的气息,凝墨般的眼眸忽然斜瞥,淡粉薄唇微抿,袖下指节掐了个灵诀。
刹那间,放在栏椅的灵剑也嗡嗡猝然而起,杀机四溢直冲向了隐蔽在暗处的来人。
“越师姐,是我。”
祝卿安双手投降的姿势尴尬地走出,那灵剑紧贴着她的鼻尖,剑锋肃杀的冷气令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周遭皆走出阴影,可见她一袭宗门法衣皆布满了七零八落的血痕和渐染的血迹,手中的灵剑也折了半截,滴落着血。
因弑师一事,祝卿安被全宗门追杀,北渊仙宗隔有一道结界,山门内仅有险崖上的离忧道一条路才能下山,而令她意外的是,守着离忧道的竟然是平日里对她照顾最多的越尔。
越尔不懂其意地望着祝卿安古怪的投降姿势,她蹙眉,袖下手指一勾,那把灵剑又飞回,持于手中,清冷姿态而立,拦住了她的去路,“师妹,你犯下大错,去主殿找我掌门爹爹请罚,现在或许还来得及。”
有个男音还未等祝卿安说话,突然不客气插入,在空中简短落下。
“何必和她多废口舌,你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直接取了她首级便是。”
转而,有个龙章凤姿的俊逸男子出现在越尔后头,他衣袂飘然,逍遥飒踏,看着祝卿安,剑眉冷横,目光不怀好意。
请屁个罚,继续被你们开膛剖心,挖走内丹么。
祝卿安紧攥着半截断剑,在看到步云楼出现在越尔身边的一刻,心里则失望透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被男主步云楼拦截追杀这种情况。
准确的说,她,祝卿安自从穿到这本书里,已经作为炮灰死了N次。
第一次穿入书里,她不清楚书内的身份,作为整个师门的团宠,掌门之女越尔的闺蜜,她混的如鱼得水,直到她顺风顺水地结成金丹,莫名其妙地死于男主步云楼的剑下。
第二次重生,祝卿安经历了书内出现的必死剧情,才认清了她在书中的定位,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炮灰身份。
宗门上下之所以宠她对她好,皆因她是指定给越尔的药人,而她结成金丹之际正是药熟之时,更是她的死期。
那一世,祝卿安发觉一向疼爱她的师父九炀真人只是把她当做讨好宗门之主的工具。
她故而不再信任师门上下,也疏远了越尔,避开步云楼,但最终以剧情自动填补,被男主当作治疗女主的药引所杀告终。
第三次,祝卿安又尝试了新的方法,在剧情还未发展逃离北渊仙宗,但立马被天降的正义之雷而劈,暴毙而亡。
第四次……第五次……第N次,她改进了逃离剧情的方法,发觉参与在书内已知提到的事件,可以脱离北渊仙山,只可惜她作为个资质极差被堆砌上来金丹修为的修士,这些事件要么时间到不了,要么便是她资格不够攀不上。
祝卿安做了几十次的金丹,来来回回死了好几次,早将九炀真人门下的弟子性情摸个透。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死法,但唯一不变的是,全师门表面宠着她背后却想阴她,只有师姐越尔是唯一不知前因后果被蒙在鼓里,真情实意对她好。
于是现在的第N加一次,祝卿安从娃娃抓起,自小和女主越尔从萝莉时期就打好关系,待她如亲人,连现实的亲妈她都没关心爱护到这个程度。
原本祝卿安想利用这层从小培养的关系,让温室里一无所知的小白花女主越尔推动剧情,去她的掌门爹爹地方撒个娇,放她下山。
结果还是天算不如人算,还没等到这一天,师父九炀真人率先想对她下毒手,逼得她自卫杀了对方,而这越尔终究是和男主步云楼搅和在了一块儿,合作起来拦了她的生路。
祝卿安望着苍天只想仰天长叹,养只狗至少还忠心待主,这剧情内的人物各个白眼狼,就算对他们再好又有什么用,躲不起也惹不起。
参照前面的经验,在剧情里出现了重要的事件,且男女主都参与其中,她作为剧情中的人亦可以顺势做出不违背剧情的举动。
祝卿安犯了弑师的重罪,因祸得福她也有了可以下山的机会。
当然有这个下山机会的前提是,她不被男女主给追上,又给一剑穿心,死的不明不白的了。
祝卿安的脑子里已经规划出了十多条的逃生路线,谨慎地看向越尔和步云楼,决定在他们动手之前,舍去手中的剑,来一招声东击西。
做了几世短命的金丹,就算再不济,也能和面前两个开外挂的打个平手。
檐角的莲花铃坠摇晃发出脆响。
风一拂,祝卿安双目紧盯着面前两人,背上似抹了白花油凉的透彻,断剑柄部握在手中,掌心渗汗。
越尔在步云楼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制止住了他的出手。
素鞋踩着廊道石面上的落叶发出窸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