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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力气耗尽,越尔将身体浸入水中,她半阖上眼,眉心微微蹙起。

  这时,水面似乎传来窸窣动静。

  越尔睁开眼,不由得微微一愣。

  一只幽蓝透明的蝴蝶,正朝她的方向飞过来。

  越尔曾在和祝卿安回宗门的途中,见过她练习召唤这种蝴蝶的法术,并得知它叫作魂蝶。

  眼下这只魂蝶飞得却不似往日那般轻盈,只因它的蝶身用灵力维系着一只描金粉晶瓷瓶。

  瓷瓶对一只小小的魂蝶而言,显然是太过沉重,是以它飞得格外卖力。

  越尔眉头舒展开,唇边勾起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她向上摊开手,接住那只瓷瓶,轻声开口道:“多谢。”

  竹林外头,感受到瓷瓶送到越尔手中,祝卿安松了口气,快步离开了.

  越尔打开了瓷瓶的木塞。

  冰片麝香混合的气息袭来,和那天夜里,祝卿安涂抹膝盖伤口处的膏药一个味道。

  只是祝卿安并不知道,神鞭留下的伤痕和疼痛,只能靠修士的意志力来等待它自愈,所以这瓶药注定派不上用场。

  越尔将瓷瓶握在掌心,她垂下眼,脑海中浮现一些画面——

  昨日在天煞司领罚那二十鞭,使得越尔在昆仑境落下的伤势加重。

  她回到寝屋后,便发起了低烧。

  烧得迷迷糊糊之际,越尔做了一个梦。

  越尔鲜少会有做梦的时候,只是幼时偶尔会梦见爹娘死去时,铺天盖地的血光,爹爹睁着的那双眼,以及娘亲声嘶力竭的哭喊:

  “一定要给我和你爹报仇,记住了,一定要报仇雪恨,杀死害得你家破人亡的殷家人。”

  近年来,便是连这些画面都再没有梦到过。

  谁知昨天夜里,她又梦见自己回到昆仑镜里,诛杀两条巨蚺后藏身的山洞之中。

  不知为何,越尔很清楚地知道,她这是在梦里。

  她看见自己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手中还握着那枚妖兽蛋。

  然后,祝师妹出现在了洞口。

  向来喜洁的祝师妹,模样前所未有的狼狈,她的衣裙似是被树枝刮破了,脸上也有与妖兽作战时留下的伤。

  当祝师妹看到昏倒在地上的自己时,脚步踉跄了一下,在她身旁又哭又喊,又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想要将自己摇醒。

  这时,越尔手中的妖兽蛋破开了。

  祝师妹被惊得忘记了动作,只呆呆看着朱雀围绕她飞舞,认她为主,随后凤纹烙印于她胸前的璎珞上。

  这个梦境,与越尔那日的记忆有很大出入。

  当日她虽然昏迷不醒,但意识却是清醒的。

  她清醒地感受到,是祝卿安主动将妖兽蛋从她手上拿走,并与朱雀结契。

  而且在越尔醒来后,见到的祝卿安虽然有几分狼狈,却不似梦中那般不堪,更没有守在她身旁嚎啕大哭,说什么求她快些醒来的话。

  在那逼真得仿佛当真存在过的梦中……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不一样?

  越尔闭了闭眼,不再多想。

  总归无论是梦里梦外,祝师妹都并不似她往日那般娇气,而是历经磨难,专程为找她而来的。

  兴许不管怎样,那只妖兽朱雀本该就是她的.

  祝卿安来到紫霄殿,没有瞧见她的掌门爹,倒是瞧见另一个熟人。

  “谢师兄。”祝卿安看向坐在殿中主位的谢端砚,“你可知爹爹眼下在何处?”

  “师妹是来找师尊的?”

  谢端砚道,“可惜来得不巧,昨夜子时,师尊突然传音与我,说他即将闭关数月,师尊在闭关前吩咐我,每日在紫霄殿坐上一个时辰,代他处理门中事务。”

  祝卿安没有料到自己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仙人闭关,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那凶手可能是问仙派弟子这件事,便只能交给谢端砚处理了。

  祝卿安正要掏出那枚雪莲纹佩玉,有一名弟子走了进来。

  “师兄。”他双手奉上一张帖子,“是问仙派的喜帖。”

  真是说曹操,曹操的喜帖到。

  门派间的喜帖,算不上什么机密,谢端砚没有背着祝卿安,直接打开来看。

  祝卿安趁机凑过去一瞧——

  原来是问仙派的大弟子李守真,将于下月初三与殷家长子成婚,文惠师太广发喜帖,诚邀仙界众友人前往参加婚宴。

  谢端砚沉吟:“这等婚丧嫁娶之事,倒不如交给肖长老……”

  “叮——”正在他说话之际,祝卿安脑海中电子音突然响起,“请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前往问仙派,寻找百花村凶手。任务奖励:作妖值+100。”

  谢端砚话未说完,横空伸出一只手,拿过他手中的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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