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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单元4:富商诈尸案续

——那血珠经仵作查验,竟混着他母亲当年难产时的药渣,此刻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光,像道永远拧不开的死结。

  “王典史,”应天府尹的惊堂木悬在半空,却比落下时更震人心魄,“你说这银钉上的血,是马文才母亲的?”

  王典史的额头磕在青砖上,官帽上的红缨蹭着银钉,忽然发出破锣般的呜咽:“是马文才说的!他说马员外撞见他往‘圣颜丹’里掺人血,抄了试药名册要去顺天府……卑职怕牵连神机营旧案,才让他用银钉封了马员外的风府穴,再用‘瑞丧司’的布裹尸……”话未说完,已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指尖抖着指向缩在堂角的马文才,“可钉头的血是他亲手蘸的!他说亲眷血能镇住冤魂……”

  小主,

  马文才忽然剧烈颤抖,盯着那枚刻着“张念安”的银钉,想起三年前那个深夜——王典史塞给他十二枚银钉,说“每枚钉对应一个试药人,亲眷血祭最是灵验”。那时他攥着银钉走进母亲的闺房,看见床头摆着父亲未烧完的药书,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纸,上头写着“獬豸血入丹,伤天害理”——可他还是咬着牙,用针刺破了母亲的指尖,让血珠凝在钉头上,听着王典史说“马家药铺从此没人敢查”。

  “我娘的血……”张小帅忽然蹲下身,指尖擦过银钉上的血珠,触感像块结了痂的疤,“她当年难产而亡,药渣里检出的乌头碱,是不是你下的?”他忽然扯开马文才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烙的“马”字疤——形状竟与银钉钉头的獬豸角断口一模一样,“你拿自己试钉时,是不是想着,只要挨过这疼,就能当‘瑞丧司’的督办?”

  马文才的指甲抠进砖缝,血珠混着砖粉渗出来:“王典史说,督办要留标记……我娘的药、我爹的名册,都是为了马家……”话未说完,老王已从袖中掏出卷画轴,展开来竟是乱葬岗的地形图,每个红圈里都标着“银钉埋骨处”——第七个红圈下,画着半朵未绣完的花,正是张小帅妹妹帕子上的图案。

  “张念安的骸骨,”老王的烟袋锅子敲着画轴,“埋在乱葬岗西坡第三棵槐树下,银钉钉在她后颈风府穴,钉头刻着的‘张’字,是你用她的血描的吧?”

  银钉在马文才眼前晃了晃,他忽然想起那个秋日,张念安抱着药包走进马府,发间的野菊沾着露水:“她问我‘马公子,这药是给谁吃的?’……我怕她多嘴,就说‘是给老太太安神的’……可她看见丹炉里的银钉,转身就跑……”他忽然抓住张小帅的手腕,指甲掐进对方皮肉里,“我没想钉她!是王典史说,试药人见了秘密就得死……”

  “所以你追出去,在巷口钉了她的风府穴,再用‘瑞丧司’的布裹了扔进乱葬岗?”张小帅甩开他的手,摸向腰间的獬豸玉佩——那是妹妹临终前塞给他的,玉角上还留着道浅痕,像极了银钉的钉头,“她死前攥着半块帕子,帕角的银线断口,和你衣柜里的粗麻布能拼上——你说,她咽气时,是不是还想着,马公子怎么会害她?”

  大堂的铜漏“滴答”响了五声,应天府尹忽然指向王典史腰间的牛皮袋:“搜他的火漆印!密信上的齿轮纹,必定是用官印改刻的。”

  牛皮袋扯开的刹那,铜印“当啷”落地,印面的獬豸纹被凿去一角, replaced by齿轮图案——正是十二枚银钉钉头的模子。王典史盯着铜印,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典儿,这印能保你一辈子荣华……”可如今这印沾着十二个人的血,齿轮纹里嵌着的不是官威,是十二道永远合不上的伤口。

  “大人,”张小帅将银钉、画轴、铜印一并推向前,“十二枚银钉,十二名试药人,每枚钉头的血都是亲眷的——马文才钉死了父亲、母亲、妹妹,王典史用官印盖了密信、火漆、标记,他们以为这是‘收网’,却不知自己早就在天理的网里。”

  应天府尹提起朱笔,笔尖在结案文书上悬了半刻,终于落下:“马文才弑亲害民、炼毒试人,凌迟处死;王典史滥用职权、教唆杀人,斩立决……”话未说完,王典史忽然抓起地上的银钉刺向自己咽喉——却被大牛一脚踹开,银钉“当啷”掉进铜漏,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想一死了之?”老王的铁链甩在王典史脚边,“乱葬岗的十二具骸骨,还等着看你们挨刀呢!”他忽然指向窗外,衙役们正抬着棺木走过穿堂,棺盖上贴着的“瑞丧司”封条被风掀起,露出里头躺着的马老爷子——他右手握拳,指缝里还攥着半片齿轮纹布角,正是从王典史官轿底扯下来的。

  衙役押着犯人走出大堂时,马文才忽然回头,盯着供桌上的十二枚银钉:“我爹说,獬豸角断了,人心就歪了……可角断了,心怎么还能正过来?”

  “心歪了,自有天理来掰正。”张小帅摸着獬豸玉佩上的完整玉角,“你们用银钉收网,我们就用这未断的角,给每个冤魂系上一根绳——让你们就算下了地狱,也被这网兜着,永远爬不出来。”

  老王吧嗒着烟袋,烟锅子戳向地上的铜印:“瞧瞧,这印改得了图案,改不了罪。先帝若在,怕得用这印在你们脑门上盖个‘冤’字,让你们带着它进棺材。”

  窗外,午钟长鸣。十二枚银钉被收进证物盒,钉头的血珠在盒盖投下十二道阴影,像十二双终于合上的眼。而王典史的官轿被抬出提刑司时,轿底漏下的丹砂在青石板上画出条红线,从大堂门口一直延伸到乱葬岗方向——那里的槐树下,张小帅正蹲下身,将半块红帕子埋进妹妹的骸骨旁,帕角的银线在风里晃了晃,终于和泥土里露出的银钉头,碰在了一起。

  这一回,不是凶犯收网,是天理收网——十二枚银钉串起的不是试药人的命,是永远扯不断的因果,让每个在网里挣扎的罪,都在收网的时刻,看见自己亲手织的线,怎么一根一根,勒紧了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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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夕阳染红提刑司匾额时,证物盒里的银钉忽然发出细碎的响——那是血珠渗进钉头纹路的声音,像每个冤魂终于吐出的一口气,混在晚风中,飘向千家万户,告诉这世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钉子锈了,血渍干了,天理,永远在那儿,等着收网。

  第三十三章:针锈鸣冤

  酉时初刻的提刑司地牢渗着潮气,马文才蜷缩在草席上,后颈的银针伤口已被醒魂草汁浸得发绿,锈迹顺着钉孔往下爬,像条正在啃食皮肉的虫。张小帅捏着从他后颈拔出的银针,针尖的獬豸纹已被锈迹蚀得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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