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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单元4:富商诈尸案续

msp; “大人明鉴!”他跪地磕头,官帽撞在石砖上发出闷响,“都是马文才逼我!他说‘獬豸血脉’必须亲眷血气,我才......才替他递了试药名单......”

  “递名单?”张小帅捡起药丸,用银针挑开金箔,里头的丹砂颗粒正与账本里“獬豸血粉七分”的记录吻合,“你爹当年在神机营倒卖火器,你如今倒卖人血毒丹,连标记都用祖传的齿轮纹——这账本里的‘提刑司西巷’,分明是你们毁尸的老窝!”

  烛芯“噼啪”爆响,照亮了马文才锁骨处的“马”字疤——那道焦黑的烙印,此刻正与账本上“獬豸血脉需亲族印记”的批注重叠。张小帅忽然想起死者临终前攥着的布角,“瑞丧司”的银线断口处,分明缠着根灰白色的头发——是马老爷子的。

  “带他们去乱葬岗。”他将账本残页塞进怀里,獬豸玉佩在胸前晃了晃,“让仵作开棺验尸,看看‘獬豸血脉’的药引,到底是活人血还是死人泪。”

  衙役押着犯人走出地牢时,马文才忽然回头,盯着石壁上自己的影子:“我爹说,獬豸角断了,天理就歪了......可我把角掰断了,天理却没歪......”话未说完,被铁链拽得踉跄,鞋底碾过王典史的旱烟袋,“咔嗒”一声——烟袋杆上的獬豸角断口,正和石墙上的烛影,拼成了个残缺的“罪”字。

  老王往烟袋锅里填了新烟丝,火星明灭间望着地上的稻草:“瞧瞧,这‘瑞丧司’的督办,督的不是药,是亲人的命。当年他们拿獬豸血写丹方,如今倒让獬豸玉佩,锁了自己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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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外,更夫敲过梆子。月光穿过铁栅栏,在账本残页的“獬豸血脉”四字上投下光斑,那些掺了血粉的墨痕,终于在这场迟来的清算里,显露出本来的颜色——不是祥瑞的红,是冤魂的血,是天理昭昭,终究会让每个用亲人血换富贵的人,跪在自己刻下的罪印前,再也爬不起来。

  第三十二章:当堂断案

  巳时初刻的阳光像把锋利的刀,劈开灵堂的白纱帘,在青砖上投下晃眼的光斑。马文才跪在地中央,后颈发间露出半截银钉,钉头的獬豸纹已被醒魂草汁蚀出绿锈,随着他发颤的肩膀轻轻晃动——像根扎进皮肉里的刺,此刻正被张小帅捏在指尖,映着阳光晃出冷光。

  “大人且看这银钉。”张小帅举起从丹室陶瓮里取出的物证,钉身刻着的“马员外”三字在光下清晰可见,钉尖凝着的黑垢正与验尸格目里“死者后颈毒素残留”的描述吻合,“马文才声称其父‘暴病而亡’,可这钉孔周围的青黑色晕染——”他忽然扯开马文才后颈的衣领,露出碗口大的青斑,“是镇魂散入血后与气血对冲的痕迹,唯有生前被银针钉入风府穴才会形成。”

  应天府尹的惊堂木“啪”地拍在案上,震得灵堂供桌上的长明灯晃了晃。马文才的母亲瘫坐在孝凳上,听见“银针”二字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号:“文才啊......你爹那晚说脖子疼,你说替他揉......原来你是拿针......”话未说完,已哭到呕血,手帕上染着的紫斑,正与她生前药渣里检出的乌头碱毒状一模一样。

  “揉?”张小帅展开丹室搜出的《毒针秘录》,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方子,“风府穴入针三分,配镇魂散可致人假死——你就是按这法子,让你爹‘假死’后被当作‘祥瑞’下葬。可你忘了,醒魂草汁泡过的银钉会蚀出绿锈,正和你后颈这枚钉头的锈迹一样——你拿自己试针时,是不是也疼得满地打滚?”

  马文才忽然剧烈颤抖,银钉在发间“咔嗒”作响,像极了当年钉入父亲后颈时的脆响。他想起那个雨夜,父亲举着试药名册冲进丹室,银白的胡须上沾着雨珠:“文才,这‘獬豸血脉’是拿活人血炼的啊!你娘的病、马家的药铺,不该用这种法子......”可那时他攥着浸过镇魂散的银钉,满脑子都是王典史说的“药材专卖权”,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父亲的惨叫被雨声盖过,只看见名册上“獬豸血脉第十二引”的红圈,像个永远填不满的血洞。

  “我没想杀他!”他忽然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只是想让他别去报官......王典史说,钉入风府穴后灌下镇魂散,人会像睡着了一样......等我去乱葬岗想救他,他......他已经被埋了......”话音未落,老王已从袖中掏出团染血的粗麻布——正是从马老爷子尸身上揭下的“瑞丧司”裹尸布,布角的银线断口处,还缠着几根灰白色的头发。

  “乱葬岗的土工说,那日听见布包里有抓挠声。”老王的烟袋锅子敲着麻布,火星溅在“瑞丧司”的绣字上,“你爹被埋时还活着,指甲缝里全是新土——这银钉上的‘马员外’,是你用他的血刻的吧?”

  银钉从张小帅指尖滑落,“当啷”撞在青砖上,滚到马文才膝前。他盯着钉身上的血锈,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不是愤怒,是失望,像看一个陌生人。供桌上的长明灯“噼啪”爆了朵花,映得他后颈的青斑愈发狰狞,那是镇魂散入血后永远洗不净的罪印。

  “王典史,你对此作何解释?”应天府尹忽然转向跪在下首的王典史,后者正盯着银钉发抖,官服袖口的齿轮暗扣早已被扯掉,露出腕间未愈的烫伤。

  “大人明鉴!”王典史忽然磕头如捣蒜,官帽滚落在地,“是马文才逼我提供试药名单......他说‘獬豸血脉’必须亲眷血气,我、我只是按神机营旧例......”话未说完,被张小帅甩来的密信砸中面门,火漆印上的獬豸角缺痕,正与银钉钉头的断角严丝合缝。

  “神机营旧例?”张小帅抽出提刑司旧档,“二十年前你父亲参与倒卖毒丹,正是用‘獬豸银钉’标记试药人——这枚钉头的缺角,和你家传烟袋杆上的断角一模一样。你父子俩,倒是把凶器当传家宝了。”

  灵堂外忽然响起喧哗,衙役们押着棺材铺老周闯进来,后者扛着卷绘有齿轮纹的裹尸布,浑身发抖:“大人!这是王典史让小的做的‘瑞丧司’旗号......他说裹着这布的尸体,阴魂走不了......”

  应天府尹重重叹了口气,提起朱笔在结案文书上落下最后一笔:“马文才弑父杀母、炼毒试人,依《大明律》斩立决;王典史共谋杀人、私用官物,革职下狱......”话未说完,马文才忽然扑向供桌上的父亲灵位,银钉在额角撞出鲜血:“爹......我错了......可您当年也用獬豸墨写丹方,您说过......说过马家要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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