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铜环:"七年前,他不过是贪了几匹绸缎,就被施以飞鱼烙刑。可你看这里,"他指向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三年间,他用同样的飞鱼纹,在三十七个人的颈间烙下死亡印记。"
阿青倒吸一口冷气。苏半夏端着新煮的艾草茶进来,听到对话,轻轻叹了口气:"仇恨和贪欲就像销骨水,能把人的心一点点腐蚀干净。赵承煜以为用新纹的飞鱼钩就能掩盖旧罪,却不知每个罪孽都会留下痕迹。"
张小帅点点头,拿起那根发黑的银针。银针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仿佛还残留着销骨水的剧毒:"还记得赐棺宴那天吗?这根银针插入棺木的瞬间就发黑了。如果当时我稍有疏忽,这些冤魂恐怕就真的要永沉黑暗了。"他的目光扫过满架的物证,"每个细节都是死者的控诉,而真相,永远藏在最细微的痕迹之中。"
窗外突然传来喧闹声。三人走到门口,只见一队衙役正押着几个戴罪官员经过。其中一人正是赵承煜昔日的副手,此刻披头散发,官服沾满泥污。当队伍经过验尸房时,那官员突然挣脱衙役,扑到门前:"张大人!我有话说!'钩影计划'还在继续,太子他......"
话音未落,他突然脸色青紫,七窍流血,瘫倒在地。苏半夏冲过去探了探鼻息,摇头叹息:"是鹤顶红,看来有人不想让他开口。"
张小帅望着死者扭曲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转身回到验尸房,在"飞鱼案卷"中又添了一页。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满墙的物证上,与那些飞鱼纹拓片重叠,仿佛无数冤魂在无声地呐喊。
夜色渐深,验尸房的油灯依旧亮着。张小帅和苏半夏埋头在卷宗中,试图从蛛丝马迹里拼凑出"钩影计划"的全貌。阿青守在门口,望着墙上的烙痕拓片和棺木铜环,终于明白了师父的话。每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都是打开真相之门的钥匙;而他们手中的银针、账本,都是让死者得以申冤的武器。
远处,督主府的飞鱼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这场肃清虽然告一段落,但更大的阴谋还在暗处涌动。不过张小帅知道,只要这些带着血与泪的物证还在,只要他们这群追寻真相的人还在,正义的光芒就永远不会熄灭。那些沉默的痕迹,终将在某个时刻,发出震彻云霄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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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照冤魂
顺天府的日头西斜时,七口楠木棺在义庄前的空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棺盖上剥落的朱漆如同溃烂的伤口,露出底下被销骨水腐蚀得千疮百孔的木纹,扭曲的沟壑里还凝结着暗红的痕迹,像是无数冤魂抓挠留下的指印。
"让开!让开!"
百姓们扛着麻绳,喊着号子,将最后一口棺材重重放下。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啜泣声——王婆婆认出了第三口棺木上残留的半枚银扣,那是她儿子成亲时特意打的配饰。"我的儿啊......"老人瘫倒在地,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棺木边缘,"原来你不是战死沙场,是被那畜生......"
骚动如潮水般蔓延。几个年轻汉子抄起斧头,要将棺木劈个粉碎。"慢着!"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苏半夏拨开人群,身后跟着几个东厂番子。她举起手中的羊皮卷,高声道:"这些棺木是呈给圣上的证物,每道腐蚀痕迹都是赵承煜的罪证!"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张小帅走上前,蹲下身用匕首刮下一块棺木碎屑。木屑呈诡异的青黑色,还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看见这些纹路了吗?"他指着棺壁上蜿蜒的腐蚀痕迹,"销骨水从这里渗入,不仅能融化皮肉,连骨头都会被蚀出孔洞。赵承煜就是要用这种毒计,让死者永远无法开口。"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响起闷雷。乌云不知何时已聚拢,将最后一丝夕阳吞没。一个孩童突然指着棺木惊叫:"血!血月亮!"众人望去,只见不知谁用朱砂在最中央的棺盖上画了个巨大的血月图腾,猩红的颜料顺着木纹的沟壑流淌,在暮色中宛如一轮滴血的残月。
"这是冤魂显灵!"人群中有人大喊。几个胆子小的百姓当场跪下,对着血月连连磕头。苏半夏正要上前查看,张小帅却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死死盯着血月图腾的边缘——那里的朱砂晕染开的形状,竟与赵承煜后颈的飞鱼残钩纹身如出一辙。
"有人在示威。"张小帅低声道。他直起身子,环视四周,却只看见百姓们惊恐的面孔。远处,督主府的飞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这血红的图腾形成刺眼的对比。
当夜,义庄燃起了长明灯。张小帅和苏半夏守在棺木旁,烛火在腐蚀的木纹间跳跃,将血月图腾照得忽明忽暗。"张大哥,你说会不会真的......"苏半夏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七口棺木同时发出吱呀声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棺中挣扎。
突然,最左侧的棺木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张小帅猛地抽出绣春刀,苏半夏则握紧了手中的弩箭。"什么人!"随着一声大喝,棺盖被缓缓推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竟是白天闹事的年轻汉子。
"别杀我!别杀我!"汉子连滚带爬地跌出棺材,"是...是有人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在这里装神弄鬼......"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块碎银,上面赫然刻着半枚飞鱼纹。
张小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捡起地上的朱砂块,在掌心碾碎:"赵承煜虽然死了,但他的党羽还在试图混淆视听。他们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让真相永远沉入黑暗?"
苏半夏望着血月图腾,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这些人怕是忘了,真正的冤魂不是在棺材里,而是在他们心里。每道销骨水的腐蚀痕迹,每个飞鱼纹的烙印,都是钉在他们良心上的钉子。"
天边传来第一声鸡鸣时,义庄外已聚满了百姓。他们看着棺木上的血月图腾,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腐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