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棋冰用卫生纸一角蘸取,搓了两下,那些棕褐色的小结晶碎裂抹开,显现出些微的黑红色。
血。
她并不惊讶,也没做过多的清理,因为管道中传来的气味表明,内部还有更多干涸的血液。
那么莲蓬头到底为什么堵塞呢?
林棋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蓝色天空上漂浮着橙粉t色的云霞,似乎快到傍晚了。不过距离午夜时间还很久。
她稍微放下些心,到餐柜里取了一把尖长的银叉和一把餐刀,将银叉尾部用窗帘绳捆绑在餐刀上,做了个延长装置。
旋即,林棋冰回到浴室,将加长的银叉插入了莲蓬头管道内。
林棋冰感觉叉头碰到了什么东西,像是软哒哒的湿垃圾,她将银叉旋转了几圈,感觉塞在莲蓬头里的东西被上了劲儿之后,屏住呼吸,把加长银叉拽了出来。
“唰——”
一大团头发挑在叉尖上,乱糟糟的,看上去极为瘆人。
就是这些头发堵塞在了花洒内部吗?
林棋冰微微挑眉,将那团散发着腥气的头发放在卫生纸上,用银叉拨弄了两下,发现其中似乎夹糅了什么东西,浅白色,一片片的。
好像是碎纸。
她拼了拼,却没在上面找到字迹。
林棋冰想了一下,又拿起餐刀,把刀尖对准浴缸的下水口,三下五除二,两枚螺丝钉落地,浴缸下水口的顶盖被卸了下来。
加长版银叉再次被捅进去,她故技重施,果然,浴缸下水口底部还塞着第二团头发。
这次头发仍然飘散着腥味,林棋冰有些受不了,因为那不是单纯的血腥味,而是一种介于鱼腥、血腥和铁锈之间的臭气,带着某种鲜花香料被腐蚀发酵过的味道,腥、香、臭几乎一体。
那种感觉,像极了一个喷了香水、遍体腐烂的人,将滑腻的长发贴在你耳边,对你喷出腥臭的低语。
林棋冰将未燃尽的半支香拿过来,浴室里的气味被遮掩了几分,她忍住呕吐的欲望,查看起第二团头发来。
这次她有了发现,第二团头发里也包裹缠绕着碎纸片,比第一团里的更完整。
纸片被零零落落拼好后,放在洗手台上,有了一个大概的模样,显现出字迹——
救救我!
“救救我?”林棋冰自言自语道。
这很明显是一份求救的信息,用血液写成,血字在红褐斑驳的纸片上有些不明显。能够辨认是因为每个笔画都刻入纸张,用了很深的力道。
值得注意的是,从纸背的印痕轮廓来看,这些血字不是用笔或者竹签划出来的,它们的横竖并不直,而是显现出一种曲折暧昧的轮廓。
这是一角用指甲划出来的信。
而纸张也不是普通的纸张,质地硬滑,隐约带有明月女神号的徽章,很接近舱房自带的留言簿。
林棋冰将留言簿向前翻了几张,大约是舱房被工作人员整理过,留言簿的内芯纸张是新换的,看不出任何痕迹。
只是角落同样带有明月女神号的印章罢了。
难不成,这是一条来自其他乘客或者船员的求救信息?
林棋冰思忖着,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花洒,还有水龙头和下水口,那种古怪的咕噜声已经随着水门关闭,而消失在浴室里了。可她心中还是浮现出一个奇怪的联想。
求救的人,不会被挤在水管子里吧?
她晃晃脑袋,将那种手脚被压缩得细长、如面条般的可怖人影甩出思维。
现在只能把这张求救信当成线索处理。真正的首要之急,是先保证自己在舱室里的安全。
把两团头发扔进垃圾篓,林棋冰洗了个手,走出浴室。
线香味道已经扩散得差不多了,基本涵盖了整间舱房。林棋冰在床上坐下,床垫很有弹性,很高级。比起鬼楼、游乐场和核电站来说,这里环境不知舒适了多少倍,这让她心情好了点。
林棋冰正待检查床铺附近,这时,她忽然听见了门外的声音——
“笃笃笃。”
隔了几秒,又响起一次,“笃笃笃”。
敲门的节奏很从容,并不急迫,仿佛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刚刚颁布的规则说过,不要让陌生人进入自己的舱房,而同伴们也没有理由现在来敲门,所以林棋冰坐在原位,没有轻举妄动。
“笃笃笃。”
第三次敲门声落下后,门外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嗓音:“客人您好,晚餐时间快到了,请问您是到餐厅用餐,还是给您送到房间里?”
似乎是轮船上的客房服务,林棋冰没有回答,在离开套房前,她和柳叶、沐朗等人约定过,为了平安度过第一夜,晚餐不必她和迟一婉上楼服务了,如果必须出门,大家见机在餐厅碰面。
几秒的沉默过后,舱房门外一片寂静,林棋冰的肚子却传来空洞的响声。
每个剧本的数值设定都不一样,其中包括饥饿度、饮水和睡眠等生理需求,在前几个剧本中,哪怕过了好多天,林棋冰也只承受常规体力消耗,而不会感到饥饿。
可现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