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观澜恍然,“你的家乡。”
她低头,神色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走过去要两日,用灵法倒是快些,不过以你目前的身体,怕是难以招架。”
“那就慢慢走。”
扶荧不在意远近。
对一个想要回家的孩子来说,远也是远;近也是远。
不管多远,总归是要回去的。
贺观澜沉默不语地走向扶荧身侧,她身体果然虚的厉害,只坚持几步便要往地皮的方向坠。
他将人接住,对方腰肢软融似一团水,掐在掌心随时都要流出去,贺观澜微施了点力道把人挂在胸前。她失了意识,双睫歇落在她窄小的一张脸上,漆黑两扇,犹如从玄鸦上扯拽下的两片羽,密密浓浓。
贺观澜的视线在她睫毛上停留,思而不语。
似是好久,他看到自己的食指触在了她睫毛上。细柔的触感并无什么不同,却让他恍然惊醒,迅速收回手来,局促地攥成拳。
就这样安然站了很长时间。
确定扶荧没有苏醒的迹象,贺观澜只能将人抱起,暂时离开了这片荒野。
不虚洲并不安全。
随处可见的玄鬼;变幻莫测的天象,便是瑶山也处处充斥着危机与不可能。
夜色很快坠落。
这片荒景在极端的月色当中也彰显出震撼人心的美。
贺观澜随意挑了一块靠近溪流的山畔,以脚下为圆点设立结阵。
旋即利用云间鹤勾施出一片桃源幻境以供修养。
她的状况不是很好。
受伤的灵洲让她灵气四散,除此之外还有动荡不稳的心府。
这是个怪事情。
贺观澜看着床榻上双目紧闭的扶荧,目光一寸一寸掠过她的脖颈,随之在心口处停留。
内心挣扎许久。
贺观澜最终还是坐在床边,双指隔着衣裳抵了过去。
没有心跳。
他感知到的是一片沉寂的空荡。
贺观澜眼底闪过愕然,惊得把手抽了回来。
不可置信地再次试探无心之身,却有神魂七窍!
贺观澜闭上眼,感知到一缕微弱晃动的心火取代了原本的心房。
这是什么?
他正要试探,一只冰冷的手忽然重重挥打开他。
扶荧紧紧拉着胸前衣襟,苍白的脸蛋上满是警惕。
贺观澜骤然失神,他心中疑惑万千,一时间竟失去原本的自持:“让我看看你。”
说着又想来拉她衣服。
扶荧将将醒来,脑袋还懵着。
他逼近的身形无疑像是恶鬼,让扶荧浑身紧绷,拼命推搡,又用力抽过去一个巴掌。
耳光清脆地落在他清俊的脸上,也跟着让贺观澜清醒了过来。
被打过的右脸颊火辣辣的,这是贺观澜成仙多年,第一次挨人巴掌。
舌尖舔过唇角,血腥的涩气让他反应过来刚才的举止有多不堪。
贺观澜抬起眼睑,长眉压着他水墨似的一双凤眼,摄魂冷清多过那双眼睛所带来的俊俏。
不知是疼还是惧,她身子不住发颤。
捂着胸口的双手也不敢松开,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
贺观澜深吸一口气,猛然起身。
他的影子包着她,密不透风,就像是锁在他袖袍下的一只难以逃脱的蝴蝶。
“冒犯了。”
贺观澜委身,致歉。
她猛地咳嗽起来,脸颊因剧咳牵带去红晕,咳罢又是一阵头晕脑胀。
扶荧再也没有力气,重新跌回那张榻上。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一间不算破败的屋子里,似乎还能听到外面的潺潺流水声。
扶荧不想问这是哪里,身体带来的不适感难受又熟悉,像是她去找碧萝时一模一样的感觉。
扶荧听到贺观澜走了过来。
可是不管他要做什么,她根本没力气反抗。
扶荧不清楚贺观澜到底要做什么。
他不是好色之徒,如今这副身体虚弱亏空,也实在没什么吸引力;要说得到什么
扶荧抓住了这个念头,看过去:“你想看我什么?”
他说:“你的心。”
扶荧顿彻。
他看出她是决明之身,却未看出她是无心之魄。
扶荧没忍住,当即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