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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地笑了下。

  “我没有心。”

  “人无心不可活。”

  “我无心亦可活,更非妖非鬼,不似浮魂周游。”扶荧半仰起头轻问他,“司离君觉得,我会是什么?”

  贺观澜说:“我看不到你的过往。”

  他只看到过她的魂魄。

  平平无奇的凡魂,是这盏灯为她开了灵州神府;是这盏灯让她变得不同。

  在贺观澜的猜想当中。

  她是转世投胎,身携前世记忆的凡尘子,也许是意外,又或是机缘巧合,让她得到了那盏残灯,并天真地想以此为手段,进行一场不可能的复仇。

  但种种猜想都不重要了,因为

  她没有心。

  人无心不可活,又何来转世?

  “我哪有什么过往。”扶荧唇畔牵着一抹嘲弄的笑,“对司离君来说,我们这些人没什么不同。”

  她迎着他的注视,“如司离君曾点破过的一样,我来自万清城,山泉镇是我的故乡。我生在九月初八,死于七月十七,那年我二十一岁。”

  “我没有大富大贵的人生,也没有仙山上临仙客的本事,平日只会抄些医书,行医问药。”扶荧说,“这就是我的过往了,要说不同”

  扶荧顿了顿。

  她又想起受困灯中的十七年。

  没有日月,不见山河,更不分黑夜白天,是一片虚空,也只有那一片虚空。

  她守着记忆,守着过往,守着仇恨过了一日又一日。

  “司离君认为是我夺了这盏灯;可是我要告诉司离君,是这盏灯为我镀了身,塑了魂。”

  她没有心了。

  决明灯的灯芯,便是她的心。

  贺观澜没有任何言语,扶荧支起脑袋问:“很平淡,是不是让君上失望了?”

  他垂下眸光,缓缓摇了摇头。

  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在她提及逝时,心底竟也跟着抽空了一瞬。

  诚如扶荧所言,高高在上的仙客不会在意凡人的生死命数。

  可当她一字一语质问时,当她用那双眼睛嘲讽地看着她时,他才意识到他,或者是宁随渊,代替天道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她本不应该死在二十一岁的。

  是那场大战,掠夺了她和那些人的人生。

  贺观澜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对的。

  得到圣女,利用圣女改变世间,改变现有的局面,却在不知不觉间牵扯了更多无辜者的生命。

  是无心无意,却遭难万千。

  贺观澜修的是苍生道。

  所谓苍生道,方指天下万生。

  可是若为救世,弃世人不顾,又何为苍生?

  贺观澜归于茫然。

  伫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扶荧咳出一口淤血,贺观澜才堪堪反应过来。

  “你是如何与决明灯相融的?”

  扶荧捂着闷堵的胸口,“我不知道。”她诚实道,“冤死者不得入轮回,是我的魂魄先入了这灯里。”

  听完这话,贺观澜已经有了大体的猜想。

  与其说是决明灯为她镀身塑魂,不妨说是扶荧变成了决明灯。

  灯无火不可燃。

  如今灯芯取代心房,如此说来她需要东西重新引燃灯芯。

  他问:“此前可有过这种情况?”

  扶荧回忆一番,点了点头。

  他继续追问:“然后呢,你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扶荧再次摇头,“我不记得。”贺观澜的反应让她有些慌乱,“我怎么了?”

  她眼神无知而惶恐,看样子对此并不知情。

  贺观澜思衬着,一时半晌拿不准主意,只言片语更难说明白,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只怕会走极端。

  贺观澜微一沉吟:“许是魂相不稳,你先好生躺着,待我为你寻药。”

  说罢,贺观澜起身先行。

  合上门扉,他先在门前站了会儿,而后离开小幻境。

  说是找药,实则一头雾水。

  可以笃定的是扶荧需要东西补充灯芯,可是需要什么却是一无所知。

  他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找些东西喂给她。

  独自在野外晃荡一圈,最后还是重新返回幻境。

  决明灯是上古神灯,他是三清之身。

  那么他的血,总归是有效果的。

  贺观澜随便翻出一个瓷瓶,割破指尖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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