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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荧猛然注意到他袖间的潮湿,想到近日多雨,试探性问道:“帝君在外待了一夜吗?”
她有些担心自己的丑态被他看见,换得嘲讽。
更怕自己失控之下口无遮拦,说出些不该说的。
宁随渊闻声僵滞一瞬,转而双臂垂落,“再涂些口脂吧。”
他没有直接回答。
扶荧凝神片刻,也不作逼问,扭头挑出一盒不算艳丽的颜色涂上,起身面对向他,“我要去找碧萝了,帝君”她掠了眼他身上的水渍,“也换身衣裳吧。”
她委了委身,转身开门。
曜日浓浓,尽数泼洒在她身上,不知是光刺眼,还是她本身刺眼,宁随渊竟被恍的离了神,直到那抹桃红远去,也迟迟没有动身。
她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待了一夜
准确来说,是守了一夜。
夜半小雨,烛火随风雨飘摇。
他立在窗外,听她哭喊,宣泄,再到雨停声歇。
他目睹她的狼狈濒临,却始终相信她会等到天明。
宁随渊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上面遗留着几滴融不开的泥渍,都是昨夜从房梁上滚落在身上的。
他捻诀换了身干净的,踱步跟了出去。
这个时辰众人都已醒来,正聚集在堂前等着扶荧过来。
扶荧一经踏门,眼前跟着闪过一道碧绿的影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就被抱了个满怀。
“阿荧!”月ɡё韣鎵
她搂得紧,声儿都跟着颤。
扶荧愣了愣,反手抱住她。
“碧萝昨夜睡得可好?”
哪来的可好,她根本就没有睡。
不单单是她没有睡,成风和裴容舟也都没有睡,几个人坐在一处大眼瞪着小眼。
裴容舟不放心,成风也想替宁随渊看看她的情况,然而最后都被碧萝拦了下来。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想见她,但始终明白,扶荧定是不想让人看到她那般的,她也相信,扶荧肯定不会让人失望。
果然,扶荧真的醒来了,好端端地重新来到了她身边。
心底酸涩得厉害。
碧萝红着眼眶松开手,“你、你可好了?”
扶荧笑着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她特意穿得娇俏明媚,那抹胭脂红连仅余的憔悴都跟着掩去了,明明艳艳,灼灼如花。
碧萝这才松了口气,很快又绷起神经,“那心”
不等她把话说完,扶荧就抓住她的手贴在了胸口,弯着眼睛:“听。”
碧萝摸到了她的心跳声。
缓慢,微弱,一下又一下,在掌心跳动着。
她猛然恍了神,旋即破涕为笑。
扶荧那颗刚凝好的心因她的这个笑,好像隐隐有了即将融化的迹象,扶荧心疼地捧起她的脸蛋,擦干净那上面的眼泪,由衷道:“谢谢你碧萝,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拥有这颗心。”
这番话说得真挚,未等碧萝反应,忽见一人逼近。
是宁随渊。
她神色仓皇了几分,急忙掩饰:“没什么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行,谈谈什么谢不谢的。”最后越说越心虚。
“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扶荧没有看出异色,攥紧碧萝的手,深感愧疚,“可惜,我没什么好给你的。”
“别这样说!”碧萝急了,“我把你当家人,家人不得生疏。”
她声音渐弱:“这是你之前说过的话。”
扶荧虽不记得自己何时说过这番话,为了不让碧萝难过,但还是重重点了下头。
她想好了。
再过一段时间,等找到《百杀录》下卷,时机成熟时,就把两人的同命契解了,让碧萝得到真正的自由。
不过这只小鸟敏感多疑,又害怕离别,倘若突然提及解契,保不准生出间隙,以为她不要她咯,所以这件事务必要好好筹划。
除了碧萝,扶荧当然也没忘记其他人。
扶荧再次看向成风,“还有成风,多谢你救我一命。”
成风受宠若惊,不由得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宁随渊,“哪里的话,扶姑娘安好便好。”
“我没什么好东西。”扶荧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剑珮递过去,“这是我现在在回落崖找到的,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吧。”
还有裴容舟,扶荧自是没有忘记。
她在储物袋翻来找去,找到一匣子药材,同样送给了他,“裴先生帮我过多,这些药都是寻常找不到的,只是还未炼制,日后定有用处。”
药是九幽城的药,都是她出来前偷偷薅来的。
宁随渊自然是认出来了药匣上熟悉的印记,眸光幽暗,背在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