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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看来女孩的精神也不正常。

  “别走。”女孩哀求,“你帮我去妖管局带话好不好?求求你,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代替回答的,是地窖重新锁上的镂空铁门。

  陈麦穗将钥匙收好,咚咚乱跳的心脏逐渐平复,忍不住嗤笑。

  小时候,她听娘讲故事,说妖怪会挖出人的心肝来吃,吃过的妖怪便功力大增,修炼百年便可升仙,怎么会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凄惨模样?

  后来的时间里,名叫铃铛的女孩总是与她搭话。

  祈求她能去通风报信,说自己被伪装成妖管局职员的妖怪骗到家中囚禁,也许很快就会死掉。

  “可抓你们干嘛呢?”陈麦穗边扫地边问。

  “当然是挖我们的妖芯!”疯癫的妖怪回答。

  这样说她更加好奇:“妖芯是什么,能做什么?”

  铃铛蜷成团,抱紧自己的膝盖,喃喃说:“我真的不想死,你帮帮我。”

  “可…可我也出不去啊。”

  这话纯属撒谎,实际上,她不但能自由出入,每天走街串巷买菜,还能从买菜钱中捞回扣,偷吃菜,把自己养得气色极好。

  很容易就能被戳穿的谎话,铃铛却丝毫没有质疑,只得失望地将额头磕在膝盖上,绝望导致她说话有气无力。

  “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他要我的妖芯做什么。但如果,他拿去做坏事,那我宁可将妖芯送给你。”

  *

  陈麦穗记得很清楚,白雪皑皑的冬季到来时,她的世界被彻底颠覆——真的有妖怪。

  父亲的朋友,被他称为医生。

  医生来访,在院门口从毛茸茸的动物化为身穿长衫的男人,正蹲在院中削土豆皮的陈麦穗吸吸冻红的鼻尖,将土豆捏出泥手指印。

  他们在二楼敞开窗交谈,丝毫不惧针刺般的寒风。

  医生说,想要研究出成果,仅有个例不行,需要大量的素材堆积。

  不管是人类重伤的程度,还是更换妖芯的时机,都要潜心记录研究,收集数据。

  可妖芯太珍贵,如此实验,未免浪费。再说,光是研究案例,观察案例,也许就要耗费百年,为此付出的精力与得到的结果真的能成正比吗?

  父亲舒气:“遇见你之前,我就开始研究了,但没得到成果…即使换完芯,人类还是撑不住,最多三四年,实在想不通。”

  “您做这样的事,到底为什么?”

  “实不相瞒,我只是愤懑不平。凭什么神仙妖怪寿命漫长,人类却犹如蜉蝣,病痛缠身,最终含泪与爱人分离呢!天道不公!我的愿望很简单,让人类也能长生不老,常伴身侧。”

  “只要你点头,医生,从今天起,这就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愿奉您为上宾,从此,你我要谁生,谁就不准死,成为这天地的主宰。”

  陈麦穗觉得那瞬间的父亲很古怪。

  说话的腔调很怪异,明明他仍站在那里,语气却仿佛是另外

  一个人,野心勃勃,狼贪虎视。虽吓人,却并不影响她听懂他们说话的意思。

  长生之法。

  这导致陈麦穗做整宿的噩梦,第二天心不在焉。

  夜晚,她抻抻衣服,缩头靠近父亲。

  那时他正在炉边烤火,凑近才能瞧见,靠近火源的脸颊皮肤已经寸寸开裂,暗红的痕迹像是熔岩流淌。

  看着就疼,他的神情却享受得很。

  “…父亲,我有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火苗跳动,映出父亲的脸,他幽幽望着她,没开口,却似乎洞穿她的秘密。

  陈麦穗忍住颤抖的腿肚子,牙齿发颤:“地窖里,总有人让我去妖…妖管局求救。”

  父亲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哪个妖怪?”

  “铃铛。”

  第二天,父亲便与已经常住在家里的医生说,他的身体出问题需要回家乡修养,而铃铛太不消停,留不得。

  “可咱们现在去哪儿找需要换芯的人呢?”

  陈麦穗呼吸发紧,扔掉锅铲,朝他们跑。她想得很清楚,地窖关着的妖怪们就是“长生仙药”,成功换芯的话,她不止会长命百岁,说不定还能施仙法。

  必须抓住机会。

  她气息不匀地出现在父亲眼前,迎着拄拐的父亲,扬声喊道:“我愿意!”

  父亲纳闷:“愿意什么?”

  “我愿意为你们做试验。”

  “可她是健康人类,想要换芯的话,必须濒死。”医生转向陈麦穗,“你懂什么叫濒死吗?就是只剩一口气。”

  陈麦穗蜷缩手指,产生退却的想法。

  父亲温和劝慰:“先下去做饭吧,把今天的晚饭做完。”

  即使走远,她也隐约听到寒风送来的父亲和医生对她的评价——“很聪明的人类小姑娘。”

  晚饭时的铃铛还不知道,死亡的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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