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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嗯!唔系系…呜呜呜呜呜呜……”
听得出来,前半句勉强像是说话,后半段干脆就摆烂哭起来,符叶听到的鬼哭狼嚎,应该就是这“丧尸”发出来的。人形的茧蛹没力气挣扎,哭腔都断断续续。
符叶扯下麻袋,果然是鼻青脸肿的申继扬。
脖间的血迹都干涸成铁锈般的粉末,茧蛹被捆得很结实,缠缠绕绕打结的麻绳下,还裹着布袋。
套头麻袋被摘下来的瞬间,申继扬顿时流出面条泪。
面汤冲开脸颊凝固的灰尘,留下两道痕迹。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被符叶的手电筒光刺得。
考虑到背着师泠不方便,符叶将师泠放在身边,去解绳结。
被紧紧捆得太久,即使松开束缚,申继扬的胳膊也无法灵活弯曲。只能抻脖向前,用两只麻木的手背夹出塞嘴的毛巾。
瞧见毛巾,申继扬小发雷霆,将毛巾奋力扔远。
嚎得嗓子成破锣,额头也肿得像青紫的篮球,不得不说申继扬的求生意志分外坚定,显然咚咚声就是申继扬脑袋磕墙的声音。
“你们终于来救我了……”
符叶面不改色重新背起师泠,路过仍揉搓四肢的申继扬,往圆柱里走。
圆柱内的位置很窄,被关着的申继扬甚至无法躺平,只能倚着墙壁休息。
往上瞧,铁管的洞口悬在几米高的位置。
黑漆漆的,什么都瞧不见,符叶屏息凝神,感受到微弱的气流拂过鼻尖。
“我找到申继扬了,他被关在铁管的下面,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陆尧……”陆尧的名字刚出口,石门又咔哒咔哒地合拢。
居然是声控的,符叶惊愕地想,“陆尧”等于“芝麻开门”。
察觉到石门正在关闭,申继扬堪称是屁滚尿流地挪腾到符叶身边,不敢再自己待着,生怕又被陆尧那魔头抓走。
即使是被关着,也想和妖管局的人关在一起。
符叶试探:“陆尧。”
石门应声而开。
符叶踱步:“陆尧本体的特性使他走墙面也如履平地,所以说,这上方的管道,其实也是为他做转移用的。”
沿着铁管往上爬,说不定能直接回到地面,喻观寒立刻明白符叶的意思,示意她等等。
周遭安静,申继扬瞧瞧符叶肩上的黑发。
他勉强从露出的半张脸辨认出那是师泠,因为与符叶不熟,只能边揉搓手边打破尴尬:“师泠受伤啦?”
“她死了。”
“哈哈,你说话怪…怪……”
申继扬的嘴越张越大,甚至怀疑他会下巴脱臼。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到师泠不自然垂落的胳膊,最终眼睛瞪大,发出凄厉的尖叫。惊恐的叫声经由铁管碰撞、摇摆、回荡,久久未息。
半小时后,大家都汇聚在迷宫层的中间位置,那里也有安装声控石门的圆柱。
通往上方的铁管依旧在棚顶,通往地底的铁管则嵌在右边墙壁里,喻观寒的铁链哗啦啦伸下去,接应仍在地底的三人。
若不是身边两位都不方便自由行走,符叶完全能靠自己脱困。
锁链缠着她的腰,还没爬到头,喻观寒的胳膊就迫不及待将她搂起。
11月18日,晚七点。
黑灰掺色的狸花猫用脑壳顶起圆井盖,滴溜溜的瞳仁四处瞧。
外面是远扬食品加工厂的废厂房,确认没有危险,它轻巧蹦出来的同时,吐出衔在嘴里的铁链。随后,林禅恢复人形,将铁链在手中缠几圈。
管道并非直直通往地面。
有时为避开建筑物的地基,有时为避开排水管道,路线十分曲折。
他扯扯链条,示意仍在迷宫层的喻观寒可以开始送人出来。
很快,帮忙的计宋也抓着链条跳出来,被抓的循仙会妖怪们则没有这种待遇,都是被捆得结结实实,像被挂在藤蔓上的葫芦,由林禅和计宋合力向上拽。
既然有喻观寒和赵主任殿后,符叶放心抓着温浊玉开溜。
“咱们走,急事,不能错过。”
喻观寒叮嘱她记得晚上回家吃饭,符叶点点头,托住温浊玉的背,助力她蹬住铁管,吭哧吭哧往上爬。
链条在曲折的管道里为她们引路。
如果没力气爬,也可以抱着链条,任由它传送带似的缓慢向前。
哗啦啦的锁链摩擦铁管声中,符叶看向前方的温浊玉,她腰间的斜挎包总会撞到管道,发出噪音,她觉得,应该给温浊玉心理准备。
“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吗?”
“去哪儿呀?”
“去找姚五斤。”符叶声音压低,“但是咱们必须要快,必须要在今晚十点半前,跟她说完你想说的话。”
听起来十分古怪,怎么见面还有如此精准的时间限制,但温浊玉来不及细究。
虽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