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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好在回程一路上颇为顺利,不过辰时二刻便各自回了秋麓行宫中的住处。

  恰逢这日正是仪妃照例派人去蕴玉处送解药的日子。

  依着惯例将崔嬷嬷送走后,藏珠刚回内室便瞧见蕴玉正捏了瓷瓶倚在窗边沉思。

  见状,藏珠凑近道:“主子,可是有何不妥?”

  蕴玉原本盯着窗外的眼神瞬间拉回,凝神在那瓷瓶上,随后小心从中倒出两粒,托于掌心中递给藏珠看:“你瞧瞧,这药同以前的可有什么不同?”

  藏珠蹙眉,抬手拈起一粒在鼻尖嗅了嗅,忽然道:“主子,这药仿佛没什么药味。”

  是啊

  蕴玉唇边牵起一抹浅笑,不仅没有什么药味,甚至依稀能嗅到一股面粉的麦香。

  呵——,看来仪妃那头也是慌了神吧,这才迫不及待地想要除之她而后快。

  藏珠到底不够沉稳,颇为忐忑道:“主子,仪妃那处既然决定对您下手,那”

  “怕什么。”蕴玉淡淡将那瓷瓶塞好,随意扔至一旁的桌上。

  总归这药她早就不曾用过,如今吊着她命的药,乃是钟乐之送来的。

  她倒想看看,待仪妃瞧见数月以后,她还活在世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只是经此一事,她同仪妃,便要明面上的撕破脸了。

  思及此,蕴玉浅浅一笑,冲藏珠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总不能冲到我烟波楼来,一剑杀了我吧。”

  “对了,用完早膳,你去一趟霜雪阁,让薛承徽得了空过来一趟。”

  **

  另一头,崔嬷嬷刚回烟岚殿,仪妃便迫不及待地迎出来问道:“如何,可有被她发现?”

  崔嬷嬷微微摇头:“照着先前一样,拿着便用了一粒,还毕恭毕敬地将老奴送了出来。”

  闻

  言,仪妃心中稍安,微微垂下眸子轻笑一声:“本宫倒要看看,待她毒发之时,会在本宫面前如何摇尾乞怜。”

  崔嬷嬷到底想的多了一层,便见她蹙眉道:“娘娘,若是届时她心中一横,将此事同圣上和盘托出,可该如何是好?”

  她并不如仪妃那般乐观,蕴玉这样的人她见多了,至生死一线时,那最后的反扑才最吓人。

  “怕什么?”仪妃唇边冷冷一笑:“待她毒发之时,咱们早就回了宫中,倒是本宫有一万种法子,叫她提前殒命。”

  见仪妃心中有数,崔嬷嬷这才放心,颇为欣慰道:“娘娘如今也是长大了。”

  **

  沧澜殿中。

  裴玄祁正拧眉瞧着状纸上的墨迹,眸中飞快闪过一抹暗光。

  下方,萧钰孤身立于殿中,躬身候着裴玄祁的指示。

  半晌,才见裴玄祁将状纸扔下,轻嗤一声:“这份供词,你可瞧过?”

  “启禀圣上,臣已经细细看过,”萧钰抬眸答道,面上虽无异色,眸中却藏着一抹犹疑,“供词出自那刺客为首之人口中,经过三番拷问,不似作伪,只是所言之事,实在骇人。”

  “呵,前朝公主,你信么?”裴玄祁嗤笑一声,前朝距今已有十八年,更何况前朝殇帝并未留下任何子嗣。

  如今竟是冒出来一个公主,甚至打着这位公主的名头复辟,个中深意,想必有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

  无非便是一群乱臣贼子,扯了面冠冕堂皇的大旗便想造反。

  萧钰自然不信,只是他同裴玄祁不一样,有的话圣上能说,他却不能说。

  便见萧钰拱了拱手,恭敬道:“回圣上,臣不信。”

  “但是此人确是知晓前朝旧事,并声称当初先皇攻进建京之时,曾有亲信将刚呱呱坠地的公主带出宫外,这才得以保留一丝前朝血脉。”

  “呵——”裴玄祁轻嗤一声,他可不觉得,当初能有人从宫中将一婴孩在他和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带出去。

  他淡淡抬眸:“他们便是直接听命于这位‘前朝公主’?”

  “自然不是。”萧钰道:“听闻这位公主早在两年前便嫁与一名叛贼大将的儿子,去年已诞下一名男婴。”

  “这股叛贼想做的,便是以前朝血脉的由头,将那男婴重新推上大位。”

  裴玄祁不语,指腹轻叩桌面,一声一声,似叩在萧钰心头。

  良久,他才道:“这些人是如何混入兽苑的?”

  “回陛下。”萧钰答,“这些人早年辗转商队之中,三年前便潜入同洲,并伪装成驯兽师多次入同洲太守府中献艺,为首的化名‘容洄’。因相处时日颇长,容洄等人又并未有什么可疑之举,同洲太守这才将他们引入兽苑之中。”

  “而依着他们的计划,原本是想要等单独献艺之时再行刺杀,只是那夜圣上与容婕妤忽至,他们觉得再也不会有这般好的机会才贸然出手。”

  说及此,萧钰低声道:“臣无能,未能将叛贼全部捉拿归案,叫为首的容洄逃脱。”

  “无妨。”裴玄祁冷笑:“他们此事不成,定然还会卷土再来。”

  “回京一路,你同鹿青不必严防死守,最好给他们留出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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